秦天看著屋子裏跪坐的女子,試探性地問道:“那個……我說話你能聽懂不?”
那女子麵容消瘦,又長又厚的頭發盤在腦後,她抬眼看了下秦天,沒有作聲。
秦天想要上前,可又不敢,他抬腿顫抖著往前邁了一步,又問了一次:“哎哎哎,大姐,你能聽懂我說話不?聽不聽懂的給點兒反應唄?”
跪坐在榻榻米上的那“大姐”抬起頭,白了一眼秦天,仍是自顧自地抄著針線繡著什麼東西。
秦天見女子三番兩次不搭理自己,心裏頭有些煩躁,扯著嗓子又喊了一句:“大姐,你能……”
他的話還沒說完,那女子便直接從榻榻米上彈了起來,用手掐著秦天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惡狠狠地說道:“你是不是有病?我一次不搭理你就完了唄,一下一下的‘大姐大姐大姐’的,叫誰大姐呢啊?叫上癮了是不?”
隻聽“砰”的一聲,一陣白眼散去,女子隻感到手上一空,再一看,手上握著的竟是一紙人。
她暗叫不好,同時感覺到後腰被什麼尖利的東西頂著,秦天笑著說道:“嘿嘿,大姐,你能聽懂我就省了老了事兒了,你都這樣了,就把鑰匙給我唄?我保證不傷你。”她卻沒有任何反應,隻是將眼睛閉上,輕哼了一聲。
秦天追問道:“哎哎哎,我說大姐,你耳朵是不是不太好啊,我問你要鑰匙啊,鑰匙鑰匙鑰……”
秦天越說聲音越大,以至於忽略了女子頭上的動靜。
他說話之時,女子頭上盤著的發團微微顫動,在頭發的遮掩下,一隻若隱若現的血盆大口正瞄著秦天的大腦袋。
秦天還在傻愣愣地喊著:“鑰匙鑰匙鑰匙……”
女子頭上的大口突然從發間彈了出來,長滿了尖牙的大嘴衝著秦天啃了過去。
秦天下意識向後一撤,大嘴撲了個空,縮回了腦袋裏,女子轉過身,彎腰鞠躬:“對不起。”說著,那大嘴便又撲了出來。
秦天剛剛站定,見大嘴撲來,向左扭轉身子躲開,隨後伸出手來,想要抓住嘴和腦袋的連接處的粉紅色的皮肉。那嘴似乎發現了秦天的意圖,向右一甩,迅速縮回了發間。
秦天眯起眼盯著她,額頭上滲出了點點汗珠,咽了口唾沫,原先從外表上看,隻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婦人,可這腦袋後麵突然長出來的大嘴屬實將他嚇得夠嗆。
他的腦子飛速運轉,想要從自己之前和夏安國的談話裏回憶起什麼,他將婦人的特點輸入了腦子裏,檢索著所有自己知道的妖怪。
突然,“二口女”三個字被加粗放大出現在了他眼前,他依稀記得,夏安國之前提到過一個叫二口女的妖怪。
據他回憶,二口女是倭國關東地區的一個妖怪,主要有兩種,一種嘴巴長在頭頂,另一種的嘴巴則長在腦後,顯然,自己遇上的這隻是嘴巴長在腦後的。
秦天正想著,二口女扯下了頭發上的絲帶,輕輕一甩,一頭烏黑的長發便披在了她的背後,不等他欣賞,這頭發便如觸手般朝他襲來。
他咬咬牙,用力擠了擠剛才割破的手,使其流出血來,又將血向襲來的頭發一潑,劍指立在胸前,喝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