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我們該走了。(1 / 2)

當你還有機會與你至親的人坐下來談心的時候,你要珍惜這個機會,珍惜這段時光。生命是十分脆弱的,因此,這個機會隻有一次,一旦失去了,就永遠的失去了。

我們總以為明天很多,總以為會重逢,但我們等來的隻有後悔和遺憾。

等到某一天想把握這個機會時,卻發現,這個機會已經隨著時間永遠的逝去了。

那天發生的事情就好像是一顆鋼釘,深深地刺進我的身體,到現在,我還清楚地記得那天發生的事。

“爺爺再見,我們該走了。”

一道閃電撕裂了夜空的黑幕。雨一直在拚命地下著,我不知道是不是天上的雨神是否也像我一樣傷心和絕望,否則她為什麼一直流淚不止呢?

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隱隱約約感覺到身旁有光,聽到不遠的地方似乎有人在說話,我聽不清,環境有些嘈雜。我的後腦火辣辣地疼,頭也有些暈。雨滴仍然無情地拍打著整個世界,當然,還有躺在山腳下的我。

我掙紮著坐了起來,環視了下四周。上麵的公路上有些燈光,照著我的四周,我身邊除了土和沙子就是一些不知名的雜草。我看不清周圍的情況,雨仍然在用力地清洗著這個世界,我的頭仍然很暈。我用力站立起來,渾身每一寸都能感覺到酸痛。我手腳並用爬上了公路,隱約看見了雨中父母的身影,他們在前方似乎在尋找著什麼,可是我看不清,我的頭仍然很暈。

我喊了一聲“媽!”他們回頭像我跑過來,緊緊將我抱在懷裏。他們告訴了我剛剛發生的事情:由於下雨的緣故,這條路上發生了山體滑坡,一顆巨石砸了下來,砸在了我們車子的前方,我們的車躲閃不及,撞上了巨石,現在隻有我們從車裏出來了,爺爺還困在車裏。

這顆石頭不僅毀了我們的旅行,毀了我們的車,也帶走了我慈祥的爺爺。我的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就是在家裏了,我的頭上係著繃帶,身上蓋著被子,枕邊的櫃子上還放著一杯水,用手一摸,竟然還是溫的。

我的眼睛看不清東西,頭仍然很暈。我感到有些口渴並試圖去喝那杯水,可是我竟然拿不起它。媽媽開門進了我的房間,蹲在我麵前,關切地看著我,並遞給我手裏的水。我接過水一飲而盡,卻仍然感到口渴。

媽媽告訴我我受了傷,但是不太嚴重,在醫院裏昏迷了幾天後就把我接回了家養著。媽媽叮囑我在床上好好養著不要到處亂走後便出去了,她沒有關門。我從縫隙中看見外麵來了好多人,我看不清他們的臉,也聽不清他們說話,但是我知道,他們也許是為了爺爺的葬禮來的。

想到爺爺不在了,我的鼻子酸了起來。

爺爺在我小的時候經常帶我出去逛街,他沒有錢包,但是每次他都能從他那塊塞在塑料袋裏的疊得整整齊齊的藍色方巾裏變魔術般地掏出幾個硬幣,滿足我對市場上各式各樣的零食的渴望。

夏天晚上,我和爺爺坐在樓下院子裏的涼亭裏,爺爺總是用他那把神奇的蒲扇讓我感覺不到一絲炎熱。有時,爺爺會給我兩角錢讓我去小賣店買上一根白糖冰棍解渴,但是如果爺爺和院子裏的老人下象棋贏了,他就會開心地掏出一個五角錢的硬幣,讓我的白糖冰棍升級成奶油冰棍。

爺爺最疼的就是我,無論我犯了什麼小錯誤,爺爺都不忍心罵我。記得有一次我把爺爺最愛的一盆花打碎了,爺爺聽到聲音立刻衝了出來,他一腳把花踢開,蹲下來檢查我有沒有受傷。可是,我再也吃不到那樣美味的冰棍了,也再也不會有人用那把扇子為我驅走炎熱了。想到這裏,我的枕巾被打濕了,我不久也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母親走過來將我叫醒,問我是否願意出去走走。我在屋子裏躺了那麼久,當然願意了。

我的身體仍然有些不聽使喚,腳踩在地上仿佛是踩在了我的棉被上,軟軟的,還有些不穩。昏黃的路燈倔強地映著屋外的那條柏油馬路。路上人很少,但是看得出來,他們好像都不是很開心,低著頭自顧自得朝一個方向匆匆趕路,我想,快節奏的城市生活大概也就是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