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離斜了他一眼，“剛才她說我對人心了解得太少，你覺得呢？”
謝語撇嘴，“你對人心了解得少，還有誰多？”
年少失意，被各方打壓欺淩，靠著自己創立家業，早年的殷離並不是現在這樣孤僻冷漠的性子，隻是那些詭譎的爭鬥見多了，才慢慢變成了現在這樣。
要說到人心，有誰能有他更了解？隻有在底層摸爬滾打過，被人反複踐踏過，才能見到這世間最深處的肮髒。
殷離目光深了深，“我曾經也這樣以為。”
但是剛才那一瞬間，他動搖了。他原本將葉清嬈當成自己世界裏唯一的光亮，卻陡然發現一件讓他自己都驚訝和感歎的事情——也許，他和她所處的世界根本就不是同一個。
在她的世界裏，那樣的光亮隨處可見吧？
“這都什麼跟什麼……”謝語笑了，“你是不是禮物沒送出去，被人給刺激了？”
殷離不置可否，眼神黯淡下來。
樓下。
蘇梨兒和葉清嬈上了車，葉清嬈一番解釋，才終於讓蘇梨兒消了火氣，於是一轉頭，動作突然頓住了。
“喂。”葉清嬈笑了。
“怎麼了？”
“我好像看見周助了。”葉清嬈的眼神慢悠悠地往旁邊斜。
蘇梨兒立刻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那輛停在街邊的車就突然加速往前麵衝去，逃也似的離開了。
車上，秦城陽黑著臉。
周助結結巴巴道：“對對不起秦總……剛才少奶奶好像看過來了，我一激動就……”
就踩了油門？
秦城陽額角的青筋開始跳動，恨不得現在就把周助給扔下去。
讓蘇梨兒看見了這車著急忙慌地離開，像什麼樣子？估計現在葉清嬈正在無情地嘲諷。
他沒有猜錯，葉清嬈確實差點把肚子都笑破了。
“我的天哪！”她奮力捶著座椅，“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能看見這樣的畫麵！真是托了你的福！哈哈哈哈……秦商集團的總裁誒，居然做賊似的來看你？他肯定是從周助那裏聽說了你要來殷離家裏，不放心，所以……哈哈哈哈……”
“你差不多行了。”蘇梨兒瞥她一眼，也憋不住眼底的笑意，心裏發暖，視線盯著秦城陽離去的方向。
估計現在最慘的人，是周助吧。
要是按照秦城陽的性子，就算是被發現了也不至於指揮周助立刻離開，多半還是要裝一裝路過的，沒想到周助這小子露了怯，一著急就逃了。
越想，蘇梨兒唇邊的笑意就越深。
“走吧，我們回去。”
“回去？”葉清嬈停住了笑聲。
“是啊，再不回去給這位爺順順毛，這架還得吵到什麼時候？也是時候了。”蘇梨兒道，“隻是那個許欣實在礙眼，秦城陽為了氣我自己也忍著，傷敵一百自損八千的，不過他今天已經過來看我了，各退一步，該換我去哄哄他。”
葉清嬈若有所思地打量著蘇梨兒道：“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還有這一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