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想起來了?不容易啊。”
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林允浩長長歎了口氣,淡笑著說道。
得到林允浩的承認,吳楠不禁更加詫異了。
要知道他第一次見到警官的時候,還是五六年前呢。
當時警官還是個十八九歲的少年,尚在讀書的年紀,明明可以上個重點一本,卻因為家逢變故,而選擇了輟學打工,每天揮汗如雨的,卻拿著微薄的薪資。
如果隻是這樣,他們還不會對這個少年有任何印象。
讓唐天業他們對警官改觀的,是他明明每天每天都辛苦的活著,內心就像吞了黃蓮般的苦,卻在給家人打電話時,都是報喜不報憂,他嘴角揚著的笑容是那麼的真實,真實的好像一切都如他說的那般美好。
時隔多年,吳楠早已記不清警官當時說什麼了,可他記得的,卻是警官笑著報完平安,掛了電話後,卻一個人痛哭流涕的樣子。
或許是平時掩藏的習慣了,即使清楚的知道自己選了個偏僻鮮有人來往的地方打電話,卻還是連哭都要壓抑著,不敢太放肆。
“欸,允浩,你還記得我們當時是因為什麼事路過那裏看到這個他哭的畫麵嗎?”那個低聲嗚咽的少年與如今意氣風發的警官相差太大了,他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記憶出錯了。
有些事遺忘的時候總是被安安靜靜的放在記憶深處,可一旦想起來,就會強迫症附體般的,想要記起與之相關的所有事情來。
眼裏帶著一抹深思,吳楠蹙眉詢問著,卻因為時間過的太久了,而記不清楚。
雖然早就知道吳楠的腦回路構造和常人不一樣,可是費了半天口舌,結果最後他卻蹦出這麼一句話來,林允浩還是被吳楠噎到了。
而最讓他感到絕望的,是他聽到吳楠的疑問後,居然還很配合的一起回想。
皺眉凝神想了半天,林允浩不禁無奈的搖了搖頭。
真是難為他了,他哪裏想到當時一個脆弱的少年如今居然會成長成令人刮目相看的存在?
“視察工地時碰到的。”
正在兩人一籌莫展之際,唐天業清冷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林允浩和吳楠不約而同瞪大了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看著唐天業,嚴重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
“大……大哥,是你在說話嗎?”
磕磕巴巴的好半天,吳楠才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
唐天業挑了挑眉:“難道屋子裏還有第四個人?”
吳楠連忙把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般:“沒有,我還以為你沒有聽我和允浩說話呢。”
幹巴巴的笑著說道,吳楠眉宇間的神色訕訕的,自己也覺得自己的話太顯弱智了。
沒有意外的,聽到吳楠的話後,唐天業隻是淡淡瞥了他一眼,並沒有開口。
他發現,隻是三天沒有見而已,吳楠這智障的病情又嚴重了。
辦公室裏不由安靜了下來,偌大的房間裏,空氣中似乎盈滿了一種名為尷尬的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