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經一天多的奔勞,上官靖才拖著疲憊的身子趕到錦州城。可城門早已下閘,根本無法進入。三人沮喪著牽著馬朝城外走去。
進不到城裏就無法投身客棧,這也就是說他們今晚又要在荒郊野外過夜了。
淩風生起一堆篝火在附近拾著柴,慕容朔則安安靜靜地坐在上官靖身邊。
經曆種種打擊,上官靖不僅身體疲憊,心更累。
她開始害怕,她怕自己再也見不到父親;她怕自己無法替上官家洗清冤屈。
平生第二次,她感到了恐懼。
想當初,這種沒有依靠的恐懼感還是在她第一次帶兵被北漠騎兵圍剿時才出現的。
那時的她個頭還不到駿馬的脖子,雖說有一柄長劍緊緊的握在手中,但敵北漠騎兵太過狡猾,而當年的她毫無作戰經驗,隻知道要殺出重圍。
她眼睜睜地看著身旁的將士一個個的倒下,自己漸漸被孤立起來。
為了給大家留一條活路,她將戰線拉長,當初最樂觀的情況就是跟幸存的將士被北漠兵士圍困在深山老林裏。
她記得當年那場戰役足足打了半年之久,而她跟幸存的將士每天都過著日不敢鬆懈,夜不能成寐的生活。而她作為主將,就算是所有人都因為恐懼而落淚她也不能哭。因為她知道,倘若連自己都哭了,那他們這些人的心態就真的崩了。萬一敵軍乘虛而入,那麼迎接他們的隻有死亡。
所以,為了還繼續陪在她身邊的將士,為了活著,她必須要裝作堅強的樣子。
她清楚的記得當年她被困了一個多月。
起初他們還能獵到著附近的野味,可時間一久這附近的小動物都不敢往這裏來了。
人要是餓極了什麼都會吃。
那一個月,漸漸地獵不到野味,他們就生吃野菜,這樣才保證能活下去。
她記得那野菜又苦又澀,嚼在嘴裏連味覺都快麻木了,真的難以下咽。
而外麵的人都以為他們這些人早就死翹翹了,估計連屍體都找不到了。幸而她還有這麼一位好父親,經漫長的一個月上官承如也沒有放棄尋找她,終於將他們給帶了回去。
當時的上官靖被那一個月的野人生活給折磨的不成人樣,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見到上官承如便朝他撲過去,像隻樹袋熊似的掛在他身上怎麼也不肯下來。
她再也繃不住了,嚎嚎大哭起來。
第一次,她覺得父親的胸膛是那樣的溫暖。
昔日的場景還曆曆在目,上官靖盯著那堆篝火將自己抱作一團。
慕容朔凝重的望著她,也不說話,安靜是他一貫的作風。
淩風拾柴回來,用柴火挑著篝火,讓它燒得更旺一些。
三人圍坐在一塊都無話。
突然,不遠處的樹叢裏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引起了淩風的警覺。
慕容朔一把拉起上官靖將我往自己身後藏。
淩風已經將劍拔出鞘,邁著小步朝樹叢中走去。
忽然,樹叢中的黑影跨出了叢間,淩風抬起劍,當他看清黑影是慌忙後退一步將劍垂下。
“雲大人!”
淩風有些興奮地了出來。
上官靖一聽是雲占南,立刻甩開慕容朔的手朝他奔過去。
上官靖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胳膊,連連問道:“雲大人,我爹呢?他是不是也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