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顧看見我一臉驚詫，說是怕我出事就過來看看。
我歎了口氣，說道：“邊走邊聊吧。你應該還記得我在江中溺水這倒黴事吧……”
我從溺水到薛老師再到林蘭，眉飛色舞地把最近的事情和都顧講了一遍。難怪乎東風說我是個藏不住事的主兒，一個秘密或一件事被我知道了，也就相當於告訴全天下人。
不過我還沒到南瓜逢人必講弄得全世界風雨飄搖的高級境界，隻不過一個人憋得太辛苦，想找個信任的人傾訴而已。
都顧點點頭說：“按你這麼說，林蘭的遺體從荊州飄到武漢，就算流速快至少要十來天吧，又是高溫又是魚蝦，屍體說不定早麵目全非了，你眼力挺好，一眼就從遺體上認出林蘭。”
我心中一動，我剛才的注意力全在辨認停屍房的照片與生活遺照上的相似度，卻忽略了我看見的浮屍與停屍房的屍體差距。
停屍房那具女屍雖然看不太清原來的模樣，但還保留得較完整，腐化程度也就在四五天左右，而我在水中看到的呢？我想起女屍臉上泡得發白的傷口和蠕動蛆蟲，胃裏一陣發酸。
瞬間，我就明白了，我對都顧說：“我知道了，問題不在於停屍房的女屍與林蘭有多像，林蘭是典型的東方女人的臉與身高，想找個相似的替代並不太難，關鍵是水中的浮屍與停屍房的女屍腐化程度不一，這是無法改變的。”
但現在的問題是屍檢報告裏的DNA的確與林蘭有著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契合度，換句話說，這就是林蘭，至少在報告裏是這樣。
那會不會是有人首先用真正的林蘭的毛發之類的去驗屍，然後再掉包。如果是這樣，最有可能的對象是誰。法醫？警察？殺手？或是那薛老師說的那幾個神秘人物？
我天馬行空地推算下來，這件事既然發生在警局就必然和警局脫不了幹係，作為中國最權威的所在，那又是什麼逼著他們不得已這麼做？但如果與警局無關，又有誰有能力在警局層層把關守衛森嚴之下，悄無聲息地偷梁換柱？
都顧的手機震動起來，他示意我先在前麵走著，他先去接電話隨後追上。我一路上滿腦子都是林蘭的事情，儼然女版的福爾摩斯再世，隻差拿著基本演繹法教材圍著屍體精密推敲了。我朝他點點頭。
不行，我必須讓薛老師知道這屍體真的有問題，以免他查錯方向浪費時間。我撥打薛老師的電話，手機裏標準的女音提示我對方已關機。應該是手機沒電或是睡著了吧。我按掉電話，把我的猜想編成短信發給薛老師。
走了快半個小時，我後知後覺地發現好像少了個人，這才想起來都顧還在後麵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