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章故事從出生那年就飄著(1 / 2)

生活總愛和我們開個玩笑,然後一臉鄙夷的走開。你知道,有時候它是最最慈愛的聖母,有時候它也是個Bitch。

故事依舊發生著,不知道然後。誰的頭上沒有灰塵?所謂的好人,也隻是壞的不夠明顯。

東雲從門外走來的時候,東風已經手術完畢。醫生說東風暫時脫離了危險,需要靜養。孩子沒了。

醫生端出流下來的孩子,還詢問我們要不要看看,做個告別。容器裏麵,一片血肉模糊,小孩已經初具人形。當時李煜看著它,一句話也沒說。之後他一直沒離開,也不說話,就那麼呆呆的看著昏迷不醒的東風。

東雲瞥了眼站在旁邊的李煜,問我:“他怎麼在這裏?”

東風現在需要靜養,我把東雲拉到外麵,跟他講明了前因後果。

他沉默了許久,坐到外麵的候椅上。一身疲憊。

我小聲問道:“你家的另一位,怎麼樣了?男孩還是女孩。”

“是女兒,母子平安。”東雲陰鬱的臉上終於有了一點笑容。

沒事就好。

我點點頭,舒了一口氣。

或許是最近發生了太多糟糕的事,我現在對壞事特敏感。我都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不是被倒黴鬼附身,等這事過去,改天去寶通寺裏求求簽拜拜神。

“你看我們倆的性格是不是有很大的差異。”東雲突然沒由頭的說出這麼一句話,“其實東風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她母親原本和父親是一對,我在父親那裏看到過她的照片,很精致的一個女子。隻是後來父親遇到了我母親,結婚了。”

我呆在那裏不知道做什麼反應,嘴裏嗯了一聲。

東雲接近自言自語的狀態說道:“你能明白那個如烈酒般的女子得知這個消息後的反應嗎。她買醉,自甘墮落,似乎這樣才能報複到我父親。最後她幹脆失蹤了。”

我猶豫的問了句。“你是怎麼知道的,那東風她知道不知道。”

“這下父親慌了,他找了她兩年。終於在一個寒冷的冬季,他在街上遇到了她。結果自然是幹柴遇烈火。而這個時候,母親才剛生下我。”東雲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抽起來。他抽煙的姿勢甚至還沒有我嫻熟。

“你相不相信一個女人的直覺?我母親對我說,果然兩年後,父親抱著剛出生的東風來到我的家。他求母親收留東風。因為她母親死了,難產。母親也是個聰明的女人,她愛父親,她選擇了退讓。隻是東風一天天長大,她心中的那根刺也越來越深。終於在一天早晨,她放下一張離婚協議,就走了。”

東雲吐了口煙,白色的煙霧在他的發際縈繞,久久不散。“但是她始終還是我妹妹。”他丟下這句話,站起來用腳撚熄了煙頭,往衛生間走去。

全程我都沒怎麼說話,這一年多來,我聽了太多的故事,悲傷的,快樂的。我並不知道為什麼東雲要給我說這段不算愉快的往事,但我知道有什麼事正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發生了。

因為醫院的床位緊張,東風被暫時安排到二樓婦產科這邊的區域入住。現在走廊裏,來來回回的都是捧著肚子來回運動的待產孕婦,跟在身後的丈夫提著東西,一臉緊張夾雜喜悅的表情。午後的陽光透過玻璃照射在走廊裏,讓人心生暖意。

任曦從病房裏走出來,仿佛累了幾千年沒休息一樣,一屁股坐在我旁邊。“許東城,用不著羨慕,遲早一天你也會這樣,挺著大肚子。晃晃悠悠。”

我指指那個拎著袋子跟在後麵的丈夫,“嘮,你也會有這天的。”

任曦嗬嗬的笑起來,看了眼我,也沒說話,一對小眼睛笑得眯成了縫。好吧,我承認我是嫉妒了。是中眼睛。大眼睛。

我頓時有種入坑的感覺,加上剛剛東雲說的那些事讓我的心情有點壓抑。這個時候,很明顯最好的方法就是裝作沒聽懂不說話。

任曦也沒管我,伸出手一隻手拉過我的小腿。我被嚇了一跳,腳風一掃,狠狠的踢到他的膝蓋,任曦產生膝跳反應,又是一腳踢過來。

果然倒黴鬼附身!

我被任曦的皮鞋踢到崴到的腳,疼的張牙舞爪。“任曦,你個臭…王…豬。”

任曦拍拍自己褲腿上的灰,豎起兩根指頭,說道:“我發誓我隻想看看你的腳怎麼樣了。”

我把腳往他大腿上一放,粗著嗓子喊道:“既然是這樣,那給許姐我捏捏腳也是沒關係的了。”

任曦也沒拒絕,二話不說,開始捏我的腿。

我一開始還覺得挺別扭,後來沒人注意到我們,也就安下心來。

任曦一臉微笑的看著我,“怎麼樣?還不錯吧。”

我滿意的伸了個懶腰,“不錯,原諒你了。任曦你這手藝真不賴,畢業後失業了可以開個洗腳城啊。”

任曦說:“那之前你答應我的三個條件還算數吧。”

我順著他說道:“當然算數,我許姐講話從來……等等,什麼三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