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禦臣這番話,說的真的是發自肺腑,非常真心非常誠懇。
樂多雅一直看著他的側臉,而樓梯上的周萌,聽了席禦臣剛剛那番話之後,也不禁捂著臉,暗暗地抽泣了下。
她心想,如果韓少榮那個王八蛋有一天能像席禦臣這樣爺們,那該多好!
呃?
等等,她怎麼突然就想到韓少榮那個王八蛋了呢?
周萌默默地在心裏KO剛剛思考對象一拳,隨即注意力又回到樂多雅跟席大少這邊。
席大少這番話,講的的確人很難不動容,但嚴子坤跟嚴沛遠也都是社會上的老油條了。
他們看到的事,比他們所有年輕人加在一起,經曆的都多,所有他們聽完之後,臉上的表情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嗬嗬。席禦臣?你以為你說這麼多就會有用嗎?多雅,跟我來書房!”
嚴子坤背起雙手,根本連看都不看席禦臣一眼,掉頭就走。
樂多雅被點名,心裏不禁咯噔了一下。
但她該走肯定還是得走。
樂多雅擔憂的看了一眼席禦臣,嚴沛遠瞪了她一眼:“怎麼,你怕這小子留在這,我們還能把他吃了不成?!”
“多雅,沒事沒事,你放心去吧,我在這,我爸不敢把席少怎麼樣的!更何況,他要是把席少怎麼樣了,那席家那位老太太,還不得找我爸來拚命啊!”
周萌在樓上喊。
嚴沛遠耳朵一靈,捕捉到一個人的名字。
席家老太太?
嚴沛遠怔了一下,隨即狐疑的目光看向席禦臣。
樂多雅衝周萌眨眨眼,姐們,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拜托你了!
樂多雅沒辦法,隻能跟著嚴子坤去樓上書房。
嚴子坤比嚴沛遠的脾氣要暴,而且從小對她就挺凶的,思想也很傳統,一直遵循那種棍棒底下出孝子的教育法則。
雖然從小大大,她沒有愛過一下嚴子坤的打,但樂多雅這次卻從嚴子坤的眼裏,看到了滔天的怒意。
老實說,比起四叔,她還真的更怕嚴子坤這個三叔。
“把門關上!”
嚴子坤不需要怒吼,他隻需要低沉的講一句話,就能將整個氣氛瞬間下調十個度。
樂多雅不敢違背,老老實實的把門關上,嚴子坤注視著她,麵色冷凝。
“剛剛樓下那小子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樂多雅沒敢猶豫,她咬了咬唇,點頭。
嚴子坤盯著她,目光犀利的沉默了半晌,然後忽然指著櫃子上一個藍包裹:“去,從那裏麵把我的東西拿出來。”
“什麼東西?”
“訓尺。”
嚴子坤低低的念了兩個字,樂多雅渾身一愣。
訓尺這個東西,她不陌生。
所以從小到大,她沒有挨過這東西的打一下,但是不得不說,每次周萌在小時候犯了事,她一定會挨這個東西的打,而且三叔打的還挺恨,每一下都能聽到咻咻的聲音。
所以樂多雅對於這個東西,也挺忌憚。
“三叔……我……”
“去拿!”
嚴子坤猛地一怒吼,樂多雅可不敢耽擱,低著頭趕緊把東西從包裹裏拿出來。
很長的訓尺,甚至因為年代久遠的關係,麵上還有點泛黃。
但這似乎毫不影響。
嚴子坤銳利的看著她:“你是不是忘記那天清明節,我跟你四叔讓你跪在你母親的墓碑前發的誓了?”
“我……”
樂多雅恍然想到自己十八歲成年那一天,嚴子坤跟嚴沛遠讓她發的誓。
當時,她還記得那是一個陰天,天空陰霾很重,仿佛隨時隨地都會下雨。
那天清明節,她捧著一束白色雛菊去看媽媽,三叔四叔站在她的身後,在她磕了三個響頭之後,三叔忽然問她:“多雅,你想不想為自己的母親找出真相,想不想報仇?”
當時她記得自己沒有任何猶豫的點頭回答說:“我想。”
“好,我跟你四叔可以幫你完成這個願望,但你必須要答應我們一件事,在你回到北城上學之後,從你大學第一年,到你大學畢業之後的三年,你都不準談戀愛不準跟任何男人發生曖昧的來往,如果你以後要結婚,也必須第一時間通知我跟你四叔。你能做到嗎?”
樂多雅當時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其實是挺不可思議的,甚至她覺得有點不解。
這結不結婚,談不談戀愛,跟她為母親找真相有什麼關係呢?
但當時她滿心想著就是找出母親火災的真相,為母親報仇,所以自然而然的也就沒想那麼多。
樂多雅當時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三叔四叔。
可現在……
“樂多雅,你自己違背了自己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