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黃通似乎並沒有這兩位的疑慮,他二話沒說投入工作,忙碌好一陣,終於將死人抬走,營帳清理幹淨。
隨後他也不歇口氣,立即朝元烈二人走來,將一個小金人交給元明晦,道:“這是從屍體身上搜出來的,想來你們應該有用。”
元明晦接過小金人,恭謹回道:“多謝黃師弟。”又道:“讓黃師兄和諸位師兄弟忙了這一晚上,我真是過意不去,黃師弟若是無事便去休息了吧,我一會兒帶人來將屍首帶走。”
“元師弟客氣了,”黃通擺手道:“我們四大門派親如手足,貴門的事自然也是我們的事,何況也不過是搜個人罷了,談什麼謝字。”隨後他又搖頭惋惜道:“不過可惜,那個人已經死了,再提供不了什麼消息——”
元明晦亦悵然點頭:“是啊,那人死了,線索便斷了,的確遺憾。不過——”他又轉口道:“幸而孤閣主沒事,也是一種萬幸。”
黃通聽到這裏,眉頭不禁一皺,慍道:“的確,今晚真讓我捏了一把汗,沒想到那家夥如此大膽,殺了王客來頂替他藏到師父營帳裏,我還從未曾想過居然會遇到這種事,真是令人匪夷所思。”他頓了頓,抬頭望著元明晦,問道:“元師弟,你可知那人是誰?為什麼偏藏到我們營地裏?”
元明晦搖頭道:“這人是我們的人在苦木穀無意中遇到的,他們的人偷了我們的這個小金人,”他舉了舉手中的東西:“所以我們的人便一直追他到這裏,至於他是誰又為何來此,我們也是一無所知。”
黃通好奇地盯著元明晦手中那小金人,道:“這是什麼?他們為什麼要偷這個東西?”
元明晦手一張,露出那個小金人:“就是一個金子打造的小人,沒什麼特別,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偷這玩意。”
黃通皺起眉頭,一言不發。
烈金石此時看了一眼他的大師兄,想用眼神提示他問問剛才孤劫為何有如此反應。
元明晦接過他的目光,不過一時卻沒做聲,等了一會兒,他似乎終於找到提問的切入點,方開口道:“黃師弟,你確定孤閣主真的沒事嗎?”
黃通回過神來,回應道:“放心吧,師父自己說沒事,就應該沒事。”
“可是那凶徒進去了這麼久——”
黃通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師父雖然晚上休息得早,但是睡覺並不沉,何況他蘊識比常人敏銳數倍,故而他最忌諱休息的時候有人打擾他。所以若是那凶徒真的欲加害於師父,師父不可能不會察覺。”
元明晦聽罷,方放心的點頭道:“也是,孤閣主何等人也,豈是等閑之人傷得了的?別的不說,我方才看那死屍的傷口,就被孤閣主的雷霆之力給震撼到了。”
黃通聽到元明晦如此稱讚師父,臉上頓時露出和緩而驕傲的笑容,不過還是略作謙遜道:“師父今晚對付那惡徒所用之力的確驚人,也令我頗為吃驚,不過師父一向深居簡出,將精力都花在修煉內力之上,雖然他較少出手,但我也知道他內力修為方能非同尋常。所以,今夜這一幕也不算意外。”
“是啊,”元明晦點點頭,道:“而且我瞧著孤閣主後來如此鎮定泰然,應該的確沒事。”說到這裏,他望向黃通,等待他的答案。
然而黃通聽了這話之後,也不知道是故意隱瞞還是沒聽出來話中的疑問,隻不痛不癢地答道:“的確,我師父半身闖蕩江湖,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不過一個賊人罷了,他老人家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元明晦聽罷,也不好再問,於是隻隨意應了一聲。
說了這麼多,還是沒有聽出什麼所以然來,元明晦估摸著黃通也並不想解釋什麼,二人又道了一番謝之後,便告了辭返回了玄晟門的駐地,當然,走的時候不忘帶上了那具幾乎已經裂成兩半的屍體。
回到玄晟門駐地,二人又檢查了一番屍首,見除了其身上駭人的傷口,以及身上帶著的些許碎銀之外,再沒別的什麼東西了,於是便教人將屍首處理了,再不理會。
返回營帳的途中,元明晦見烈金石神色頗有些頹喪,便安慰他道:“二師弟,我知道你對這結果很失望,說實話,我也很失望,不過人都已經死了,也沒什麼可挽回的了,這事暫時就這麼撂這兒吧,畢竟咱們現在還有更要緊的事,何況,若是敵人真的有什麼企圖,有朝一日他們還會露出尾巴來的,你放心吧。”
烈金石想著也是,便點點頭,悵然回應道:“大師兄說的對,的確沒什麼可惦記的了。”
元明晦見前邊有幾個巡視過後回營的弟子,便對他道:“那幾個看上去是去睡覺的,你便跟著他們去擠一會吧,我營帳也住著人,隻怕你睡不下。”
烈金石應了一聲,正告辭要走時,忽瞥見那個小金人的元明晦的指尖倏忽一閃,步子不由得一駐。
元明晦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便將握著小金人的手抬了起來,他看了看小金人,又瞧了瞧烈金石:“怎麼,”他帶著戲謔的口吻說:“你還惦記著這個?”
烈金石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說出自己內心所想:“大師兄,我考慮很久,還是覺得這個小金人沒那麼簡單——”
元明晦歎了口氣:“既然你如此執著,那好吧,”他將手中小金人一晃,扔給烈金石:“你就把這拿去慢慢去鑽研吧,希望你早點鑽研出結果來。”說完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都快要天亮了,趕緊去休息一會吧,不然可沒時間了。”說完轉身要走。
“大師兄,”然而烈金石又叫住了他。
元明晦回頭:“又怎麼?”
烈金石遲疑了一下,方問道:“你,覺得孤閣主——”
元明晦已猜到他要說什麼,便隨意地搖了搖手,不大以為然地道:“二師弟,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其實我也想知道孤閣主今晚上到底怎麼回事,不過——我想他這個人一向精神和身體都不大好,所以做什麼說什麼都很難說,也沒法怎麼深究,何況就算他怎麼樣,也是聽天閣的事,不是你我思考的問題,你說呢?哎,不說了,我也累了,我要去休息了,咱們明天再見。”說完後一擺手,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