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思儂”：“誰？”
“你是——”他想要把三個字說出口，可是他又想到了那個女子。
怎麼可能？她明明是——
不過，他最終還是說了出來：“你是——雲夢犀。”
“莫思儂”臉上的表情凝結了。
君如珪看著她的表情，很明顯，她要表達的內容是：你猜對了。
“你真的是雲夢犀？”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
“對。”雲夢犀淡淡一笑，卻顯得如此疲倦和釋然。
不過其實這也不難猜，因為他所知道的君如珪過去交往密切的人，也就那麼幾個，其中一個便是方錯口中的君如珪的老婆小奚，也就是雲夢犀。她告訴過他，雲夢犀在他離開君家堡之後的顛沛流離的苦日子裏，一直和君如珪在一起，這和“莫思儂”在白茅山的小院子告訴他的那個和他相處了很久的女子的描述基本上一致。
所以他自然而然判斷出眼前這個女子，應該就是他從前的老婆雲夢犀。
可是如此一來，問題又來了，既然麵前這個女子是雲夢犀，那麼之前和他在一起的那個“雲夢犀”呢？她又是誰？
“你是雲夢犀，那麼，”君如珪伸手指向臥室的方向：“她是誰？”
“她是雲夢犀，也是莫思儂。”雲夢犀回答道：“或者說，是雲夢犀的身體和莫思儂的靈魂的結合。”
君如珪呆了好久，然後，他領略般的點頭：“我明白了，你把你的靈魂和莫思儂的靈魂交換了，你現在是雲夢犀的靈魂和莫思儂的身體，而之前那位雲夢犀，則是你的身體和莫思儂的靈魂。”
“是。”
君如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放下手中的劍，用一隻手掌捂住額頭，他搖頭，一個勁兒的搖頭，似乎不敢相信自己麵對的這一切是真的。
“其實我之前告訴你的，”雲夢犀接著道：“關於為什麼要冒險千裏迢迢邀請你和那位姑娘來這裏，除了我告訴你的那些原因，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那就是——我需要她來我這裏，因為我要將我的靈魂換回到的自己身體上，而她也一樣，至於我給下毒什麼的，其實隻不過是一個讓你帶她來的借口罷了。”
君如珪放下覆在額頭上的手，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為什麼要這麼做？”雲夢犀盯著君如珪，微微蹙起眉頭，過了一會兒，她的眸光又移開了，然後，眼睛裏泛起了晶瑩的光點：“我為什麼這麼做……”她的聲音放低：“為什麼呢？為什麼呢……”
她的聲音那麼深沉，那麼悲切，好像藏匿著最不可說的痛楚，無可傾訴的悲涼。
她呢喃了一會兒，然後轉過身，朝桌子方向走過去。她到了桌子邊，伸出手指慢慢撫摸過桌子的邊沿，然後慢慢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記得那一年，在四大門派數年的追殺之下，我們終於找了一個安全的藏身之處，我們以為從此避開那些人無休止的追殺和迫害，可以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了。可是沒想到沒多久，那些人還是來了。他們簡直就像俯骨之疽，我們怎麼都甩不開，逃不掉，在數日的追逃後，你，最終被他們抓起來了，確切的說，是鶴雪劍派。……而後，我到處找你，我到處想辦法救你，可是……最後，我看到的，卻是……”說到這兒，雲夢犀的聲音變了調。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繼續說下去：“你被焚燒的……屍體，你屍骸殘缺，麵目全非，我幾乎認不出那是你……你知道嗎？我看到你那個樣子，想象著活生生的你變成那個樣子……”她的聲音又哽咽了，停頓了一下：“我簡直瘋了，那時候我就發下誓言，我要用我的餘生為你報仇，要將我受的痛苦千百倍的返還給殺死你的人，要鶴雪劍派那些假仁假義的偽君子，為你，為我所經曆的一切痛苦和磨難付出代價，我要滅了他們，讓他們永遠記住他們的罪，要他們永遠痛苦，後悔……”她的聲音顫抖得有些厲害，又停了好一會兒，繼續：“從那以後，我便開始綢繆，我加入了濁水幫，我之所以加入他們，是因為這個幫派實力不弱，而且因為幾十年前前柳幫主收留了一個從綠柳山莊逃脫的人，他們和四大門派的關係一直不好，由此我判定這個幫派會成為我報仇的最佳工具。我加入濁水幫之後，便用盡我一切所能往上爬，我用我的能力取得幫主的信任，然後，在我加入濁水幫三年後，前柳幫主離世，我順理成章當了濁水幫的幫主。”
“自那之後，我便開始我的複仇計劃。”
“後來的事你應該了解了。我買下風嘯堡，派我的一個名叫況吟風的手下，化名為廣吟風和莫大小姐拉上了關係，一年前，我趁著莫識君出外雲遊，到白茅山下麵惹是生非，抓了莫大小姐，然後叫況吟風去救她，博取她的信任，如此他順利加入了鶴雪劍派。之後，我便利用況吟風將我濁水幫的人弄入鶴雪，將他們安插在各個職位，部門。然後，一直到約兩個月前，莫思儂大小姐又下山了，我便趁此機會將她引到我早安排的地方，抓住她，和我實施了易靈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