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很深了你還有閑情逸致下棋?”剛才她和白蒹葭的談話,他有沒有聽到?
看他麵色淡漠,似乎沒有聽到吧。
丹青下了逐客令:“我要休息了今日不能陪你。”
他已經將棋盤展開。
丹青哼道:“我隻會行軍打仗,舞刀弄槍,還有偷東西至於這種文人雅士的玩樂,你還是找你的阮夫人吧”
他睇著她,眸底一絲詫異一閃而逝,她提起阮芷姿態坦然,難道她跟阮芷失蹤毫無關係?
或許一切都因為那個九尾天狐司空幻。
司空幻比他更好麼?
“今日不提阮芷。”他指了指他對麵的座椅:“過來坐,你不會下棋,我教你。你既然會行軍打仗,怎能不會棋局布陣?”
“好。”但願她陪他玩一會兒,他盡興了就快些離去。
丹青坐過去,有些心不在焉地下了幾招。
很快,她的白子就被他的黑子堵得無路可退。
她拿起白子,扔在棋盤上,心底都是對小叔的擔心。
但願小叔真的聽話,不要來找她。
見她態度隨意,心不在焉,更不在乎輸贏,孤光啟皺了皺眉,從椅子上站起,踱步到她身後,俯下身,從她身後攬住她的肩膀,伸手按住她胡亂捏棋子的手。
他似乎故意要從她身後貼她那麼近,故意撩撥她的心弦。好聞的檀香味衝入鼻中,她再次落入他的懷抱。
丹青皺了皺眉,想抗拒,可是看著他平靜又深邃的側顏一時之間,竟然心生搖曳,舉棋不定。
“這個子不該隨意放置改放在這兒,這盤棋便活了”他按住她的手指,將白子放下,然後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轉身走出房門,丟下一句話:“休息吧,明日早點起,帶你去遛馬”
下棋,遛馬他這是在追她麼?
這種奇怪的感覺一閃而過,丹青苦笑著搖搖頭,他可以不可以不要再撩她了?
如果他一直這樣柔情蜜意帶她玩,哄她開心,撩撥她的心弦,靠近她,溫暖她,她會不會情不自禁地原諒他,守不住自己的底線,把心都交付給他?
誰先愛上誰,就會滿盤皆輸。
她不想堅持到了最後,反而是自己對他妥協了,最後變成他所有女人中的一個,地位還在她的敵人阮芷之下。
如果不能成為他的唯一,那麼她就寧願不再見他,寧願遠走高飛。
可是現在的她被他以養身體解毒的名義困在這裏,無論如何走不掉。
他不讓她走,卻不給他的心。這才是她最痛苦的。
想到這裏,丹青又開始難受,心底對他更多了一絲怨憤
原來這世上真的有種東西,讓她想得到卻求不得,愁腸百結繞指柔
一些人,一些事,失去了就不再回來了,要怪就怪自己當初不珍惜。
丹青再也睡不著,推開門,正看到蘇問在院子裏熬藥,坐在椅子上打瞌睡。
丹青走過去,將他的外袍拿來為他披上。
蘇問頓時醒了,受寵若驚一般:“主子,你”
“叫我青兒就好。”鬱丹青拿藥杵撥了一下藥渣,道:“今日還要試藥麼?”
蘇問搖頭:“這藥還要熬製一夜,明日一早才能成功。但願這次能成功。”
“我也希望能成功,一刻都等不及了”丹青忽然挑眉:“你願意跟我走麼?離開鎮南王府,單獨為我熬藥”
蘇問搖頭:“鎮南王掌握著這一片的藥山,這座藥山有我需要的藥材,若要采藥,還需要拿著他的令牌若我跟你走了,就沒有藥材可用”
所以,還是被那個男人給控製在這裏了。
她暫時還是脫離不了他,那麼隻能日日看著他的容顏,自己心底越來越矛盾,越來越難受
這一晚上,丹青便再也難以入眠。
第二天,丹青被赤炎叫起來去城外,心情一直不好,臉色也懨懨的,有丫鬟來為她化妝,她拒絕了。
沒有一點胭脂的臉色蒼白而嬌柔,不過這倒是取悅了孤光啟。
自從她被他打傷,她就體力不濟,不過他似乎格外喜歡看她無力柔弱的模樣,這大概是大男子主義作祟吧。
丹青騎著馬來到他身邊,他牽起她那匹馬的韁繩,兩人騎著馬沿著林中河岸一起漫步
夏季的林中叢林蒼翠,鳥鳴陣陣,花香襲來,美不勝收。
他鮮衣怒馬,她纖細溫婉,郎才女貌倒不失為般配的神仙眷侶。
不知不覺走到一個稍微陡一點的草坡。
丹青昨夜沒睡好,腦子亂哄哄的,暈乎乎的,孤光啟見她身上懨懨,似乎越來越抗拒他,不由地眸子有些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