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覺得有些困了,可是司空幻卻端坐在桌前,閉目養神。
這樣幹坐著也不是辦法,於是丹青往床裏麵躺了趟,對司空幻招了招手:“小叔你睡床上吧。這張床夠大,我們兩個一起睡綽綽有餘”
司空幻斷然道:“不用。”
他隻是暫時上了這個安王的身體,其實並不想讓這具本不屬於他的身體靠近青兒一分一毫。
他隻是希望能利用這具身體陪著她、保護她。
丹青跳下床,一把將他拉到床邊:“我們睡兩個被子,這樣就避免男女有別了啊”
話畢,她用被子將自己裹成了粽子,縮在裏麵,隻把腦袋露出被外,看著司空幻,一副你要不睡覺,我也不睡覺的樣子。
司空幻無奈歎息一聲,便坐過來,裹著另外一床被褥,睡在她旁邊。
司空幻目不斜視地閉上眼,而丹青側則過身,眸光在他的臉上逡巡。
忽然,心底生出一絲邪念。
如果安王突然死了,小叔是不是就可以長久地待在他的身體裏了?
可是,她怎能任意剝奪別人的生命?
呸呸呸,丹青搖搖頭,甩掉自己的胡思亂想,便倒頭陷入了夢鄉。
第二天,丹青先醒過來,對司空幻輕聲喊道:“小叔”
可是沒有回應,窗外攝入一絲天光,原來黎明已經到來,小叔應該走了吧。
她再度垂目看向安王,既然小叔已經走了,那麼幻術消失,他赫然已經不是小叔的樣子,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長相平庸,看起來十分軟弱的男子。
他睜開眼,醒了過來,正看到鬱丹青。
頓時嚇了一跳:“你,你是誰?”
丹青冷笑一聲:“我是誰?”抽出匕首擱在男人脖子下:“我自然是你新婚的妻子”
“你是段?”
“叫我段小姐。”
“好,好,段,段小姐。”
丹青從懷裏拿出一顆藥丸,塞入他嘴裏:“這是牽肌丹。如果沒有我的解藥,會肌肉萎縮腐爛而死。”
安王被丹青的匕首和牽肌丹嚇了個魂飛魄散,滿臉的畏懼。
真是個草包!仿佛她說什麼,他都會照辦。
丹青在匕首上吹了一口氣,道:“我來自南疆,我們南疆崇拜魃神,而祭祀魃神的一件寶物被大禹軍隊掠去,藏在了珈藍寺,你若能幫我把那件寶物找到,我就會給王爺解藥,您看如何?”
“啊?珈藍寺?那是皇帝一手掌管的秘密機關,我,我怎敢觸碰?”
丹青一巴掌扇過去,將他的衣裳都打散了:“你不是跟阮妃交情很好麼?可以讓阮妃幫你找啊?”
“好好,我立刻進宮,求阮妃幫我去找。”
丹青淡淡道:“我隻給你三天的時間。否則你就等著肌肉萎縮而死吧。”
十天為限,今天已經是第二天。她希望速戰速決。
安王既然同意幫忙,丹青便撤下匕首,安王臉色慘淡地跑出了新房門,唉聲歎氣,宮裏的皇帝和阮妃給他娶的這個段小姐,簡直是個母老虎。
那些仆婦丫鬟都等在門口,看到新郎衣冠不整地從新房跑出來,頓時大喜,然後又是憂慮。
新郎新娘似乎入了洞房,但是新郎似乎被新娘給揍了。
房間裏,段小姐的聲音慵懶悠揚地傳來:“晚上記得來我房裏,如果你敢不來,你知道後果會怎樣!”
安王揉著太陽穴,一邊走,一邊小心翼翼地答複:“好的好的,我會準時回來的”
唔!丫鬟仆婦們集體驚歎了一聲。
段小姐真的好凶!不過她勒令安王晚上去她房間,這未免也太性急了吧!
看段小姐那纖細的樣子,竟然在那個方麵需求十分旺盛!
兩天過去了,安王娶的那個段小姐**旺盛,夜夜糾纏安王,讓安王日漸疲憊,性格更加懦弱了
這件事傳入了赤炎耳中。赤炎嚇了一跳,慌忙去稟告勤政殿。
於是這天早上丹青剛送走司空幻,便傳來敲門聲。
安王也婉轉醒過來,連續兩晚,他回到房裏,還未踏入房間便會陷入昏迷,醒過來便是第二天早上了,連這個女人對他做了什麼都不知道。
安王正懊惱,丹青已經打開房門,抬起眸子。
眼前站著的,是一個臉色冷漠的男人,而丹青乍看到這個男人,微微張著嘴,連表情都有些僵硬了。
竟然是大禹的皇帝——孤光啟!
此刻她易容的臉皮下,那張真正的臉已經發白。
若不是脂粉厚厚的遮住了她的臉色,她恐怕要暴露她忐忑的心緒了。
外麵仆婦太監丫鬟窸窸窣窣跪了一大半:“快,快點,還愣什麼?跪下來”
丹青這才回過神,從容地在地上跪下。
安王從床上跳下,觸及皇帝明黃的龍袍還有漆黑的鳳目,心底一陣害怕,撲通一聲立刻跪下來:“陛下駕到,臣有失遠迎”
丹青心底冷嗤一聲,闖入人家的臥房,要在現代可是犯了私闖民宅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