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跌入山洞。
丹青本來手裏還舉著火把,可是這一摔,就摔了個嘴啃泥,火把也掉在地上,光一閃,瞬即熄滅。
而山洞裏漆黑一片,隱約可見山石疊嶂,山洞竟然掛滿了燈籠
她還來不及看清楚,忽然身後的洞門轟然一聲合上,而洞門關上之前,倏然有個人影從兩扇門的縫隙中滑入。
與此同時,丹青似乎聽到了白蒹葭的一聲:“聖尊”
還有司空幻的聲音:“青兒”
原來白蒹葭和司空幻趕到了,可惜她被困在山洞裏。
轟!兩扇洞門瞬間合上,一切又恢複了死寂和黑暗。
剛才那個緊隨她進入山洞的人從地上站起來,隨意地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太漆黑了,看不清他的模樣。不過還有一個人能陪著她,她的心倒不是那麼慌亂了。
好在並沒什麼毒箭、毒水之類的撲麵而來,丹青在地上趴了一會兒後,確定安全了,這才緩緩直起身子,轉頭看向跟著她進入山洞的人影。
那人隱在黑暗裏,並未發出任何聲響,以至於她不得不主動出聲:“你是誰?”
是打鬥中無意跌入進來,還是為了救她而進入的?
丹青本能覺得,這人一定是司空幻!
隻有狐族才有如此輕盈的身手。
“司空幻!”她叫道。
可是他並不回複。
難道真的是司空幻?
可是叫他名字他不理,非要她嗲嗲地叫他一聲小叔麼?
丹青又叫了一聲:“小叔!別鬧了!”
那人依舊不說話,黑暗中更看不清他的表情。
丹青隻當他是小叔了,否則除了小叔,誰願意與她同生共死?
“司空幻你傻麼?竟然為我涉險”
忽然想到,此刻小叔一定是上了安王的身,便道:“既然如此,那就在一起吧”她伸手胡亂地去抓司空幻的手,可是那人卻將她的手從他手上大力甩開,那態度似乎有些清冷,似乎還生氣了!
“很可惜,你認錯了人”竟然是孤光啟的聲音?!
丹青愣了下。
沒想到,竟然是他!
在黑漆漆的山洞裏,他的聲音清晰可辨:“司空幻比我晚了一步此刻,你身邊隻有我是不是很難忍受?”
丹青用了很久,才勉強接受現實!
自己竟然和孤光啟被困在了一個黑漆漆洞室裏了。
所謂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或者是生不同時,死則同衾。
如果石洞門被封死,而山洞內有什麼危險,他們可能要一起死在這裏了!
她根本不需要他陪!
她一點都不想跟他同生共死!
鬱丹青冷哼一聲:“的確很難以忍受。”她雙手向前摸著,盲人摸象一般走到洞門口,用力地拍打:“小叔,白蒹葭快救我”
男人犀利地道:“他們遭遇阮妃,恐怕自身難保,哪有功夫救你?”
丹青的手便僵硬地停在石門上,再也拍不下去。
半晌,“也罷。我也沒想誰救我。”丹青倔強道:“相信司空幻會把阮芷生擒活捉,到時候,你就失去了愛人和妻子恐怕比我更難受!”
孤光啟倒是不回答,倒是反問:“看樣子,隻要我難受,你就會很高興?”
丹青哼了一聲:“是又怎樣。你我並非友人,而是敵人。”
回複她的則是孤光啟發出的一聲悶哼,聽聲音,像是很痛苦的樣子。
“你怎麼了?”丹青緊緊盯著黑暗裏他的模糊的輪廓:“你該不會真的中了阮芷的毒了吧?”
他不回答。
好像自從她說他們是敵人,而不是友人,他就不理她了。
他沿著山壁一直緩慢地走著,一邊走,一邊雙手在牆壁上敲敲打打,忽然,啪嗒,他不知道擰開了什麼機關,整個洞室轟然亮了起來。
丹青嚇了一跳,原來是洞壁上的那些燈籠全部亮起來了。
一盞盞,一簇簇,紅色的燈籠蔓延整個山壁和山頂,就好像無數火龍燃燒起來,格外的壯觀。
而燈籠下的山洞內,竟然有一條地下河彎曲流淌,真正的水月洞天。
河邊的一處平坦的石台上放著一張超大的白玉石床和一個擺放著棋盤殘局的石桌、石桌旁邊分散著幾張石凳。
仿佛有個仙人亙古之前長久在這裏生活一般。
這一切都是那麼親切、平淡、能想象到千年前,這裏一定有幾個人在此下棋,喝茶,如同知書達理的尋常百姓家。
掛滿燈籠的古樸山洞,一切都映在淡紅的光芒裏,古樸而陳舊,殘風在低吟,就好像在講述一段千年繾綣的故事,敘述一段淒美又憂傷的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