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光像是一把尖刀,劈向大明宮的黑暗。
勤政殿的正中央,擺放著一具巨大的青銅古棺。
據說天剛蒙蒙亮,打掃塵除的小太監剛打開勤政殿大門,便赫然發現一口棺材擺放在大廳正中央,著實嚇了個魂飛魄散。
阮貴妃阮芷在太監榮恩的攙扶下,圍著青銅古棺緩緩走了一圈:“這難道就是司空幻口中的那具青銅古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麼?”
榮恩搖頭:“聽說陛下也在找這個東西,我想一定是好東西吧娘娘不是叫那個女人進宮了麼?想必,她是司空幻的同夥,應該知道這棺材究竟有什麼秘密”
“可是,她會告訴我麼?”阮芷眸底冷冷閃了閃:“如果青銅古棺藏著驚世秘密,能讓我變得更加強大,我何必想著跟司空幻聯合?我可以立刻殺了那個女人如果不是忌憚司空幻,我早殺了她了”
榮恩勸道:“娘娘,等從那個賤人身上弄清楚青銅古棺的秘密後,才能跟那個賤人翻臉,娘娘稍安勿躁。”
阮芷冷冷一笑:“的確,她還算不得我心頭大患。查清楚了麼?究竟是誰把青銅古棺送到勤政殿?”
那麼大的一口棺材被送到皇帝政達天下的機要之處,而大明宮本來應該密不透風的守衛竟然全然無知?
這簡直是一件悚然聽聞,足以讓她寢食難安的事情。
“臣下已經去查。”榮恩臉色有點微微的恐懼和擔憂:“別是陛下回來了”
“不可能。他從不屑於這些恐嚇人的招數。”阮芷似乎對孤光啟的性格摸得很清楚:“如果他回來,一定會領兵直搗中宮但是,我並未聽說哪個軍營被他調動他自從上次在鬼戎開啟了一次通靈之蠱,身體寒毒便越演越烈,這次更是徹底發作,以他的身體,從地獄借鬼兵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孤光啟沒死,而是準備回來對付她。
就在這時,宮女來報:“娘娘,安王和安王妃在門外候著,讓他們進來麼?”
阮芷冷冷瞥向門外:“安王免了,就讓安王妃一個人進來吧。”
她其實也很擔心孤光啟會回來,但是隻要這個女人在手上,孤光啟和司空幻都等於被她捏住了命門,若孤光啟回來收拾她,她一定拉鬱丹青做陪葬。
鬱丹青獨身進入勤政殿。
隻見阮芷高高在上地立在台階上,冷冷望著她。
阮芷似乎樂於做這樣一個執棋的人,而她,則是她手裏的一顆棋子。
其實,丹青一直以為自己聰明,可是沒想到最後卻發現,她一直都是棋子。
當她發現阮芷總是藏在暗處,暗放冷箭,甚至殘害她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便終於開竅了。
曾經有一度,她真的恨不得拿把刀戳向阮芷的胸口,生啖其肉,喝其血後來蕭衍複活了,讓她不至於一直活在殺死祁陽哥的內疚裏。
司空幻的精魂也回來了,讓她的內疚更是少了一分。
甚至,孤光啟也恢複了,讓她被辜負的心找到了平衡。
現在,她有些想通了,為何一定要手刃這個女人呢?豈不是髒了她的手?
她相信賤人自有天收,阮芷的下場不會好!
果然,她事情敗露,她下毒控製孤光啟,甚至下了雙倍劑量,讓孤光啟終於忍無可忍。
那個男人是可憐的,無辜的,那麼多年都浪費在阮芷的一碗藥上,這是她作為醫者的劣跡和心機,任何人估計都忍無可忍。
丹青睇著阮芷,臉上始終平淡,眼神劃過一抹不屑。
“鬱丹青,還是那麼驕傲”阮芷倒是好脾氣的很,似乎過去跟她之前的仇怨都不存在了一樣:“我讓你來,是為了這具青銅古棺,你看看,這是司空幻要找的那具麼?”
太監們將遮蓋青銅古棺的布掀開,露出棺材巨大的輪廓。
丹青長久地盯著青銅古棺,眼底逐漸彌漫起一抹激動。這個古棺似乎和月華池壁畫中的那具魃神的古棺一樣,而且大小也和東鎮教山洞裏的葬坑一樣大小
這具棺材,莫非就是魃神複生的關鍵所在?而司空幻是否也能借助這種力量徹底恢複能抵抗小白的力量?
難道,阮芷真的找到了這具棺材?
“看來你似乎知道這個青銅古棺的用處鬱丹青,隻要你說出來,我饒你不死!”
“饒我不死?”鬱丹青冷笑:“這麼說,今日你趁著司空幻不在,特別把我請進宮,本來是為了殺我?”
“鬱丹青,如今整個大明宮都是我的,我若殺你,簡直和碾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那你幹脆殺了我吧。”丹青對那具古棺看也不看一下:“我無法回答你的問題,因為我也不知道這具棺材是否是青銅古棺,更不知道司空幻為何要找一個古棺!”
“鬱丹青,嘴硬是不是?”阮芷對容恩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