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側過臉,悄然看著他的睡顏。
他似乎真的睡著了,在她身邊心無旁騖。
可是她的心裏,卻翻江倒海一般。
丹青從枕頭下拿出一個瓷瓶,打開了,小心翼翼地湊在男人鼻翼下,一縷白色氣體鑽入他的鼻子中。
這是迷香,能讓他睡得更加安穩。
果然,聞了迷香後,他的呼吸變得綿長而平穩,應該徹底睡著了。
丹青想從他腰上摸出腰牌,可是他腰上隻掛著她的那個小銅鏡。也罷,這個東西也算是他作為大禹皇帝的信物,足以讓他的那些守衛們放行。
丹青從他腰上摸出那個小銅鏡,仔細看了看,便準備小心翼翼地下床。
忽然,手腕被男人一把握住:“你幹什麼去?”
丹青嚇了一跳,迷香竟然對他沒用?
丹青慌忙回過頭,施展狐族魅字訣,深深看進他的眼睛。
孤光啟微凜,剛要推開她,可是來不及了,觸及她紫紅的眼眸,他的眼神逐漸變得空茫,眼神放空,握著她手腕的手指也鬆開。
丹青推了一把他的胸膛,他重新躺倒
丹青重重舒出一口氣,好久不用魅字訣,現在竟然還能迷倒孤光啟。
她走到門外,喊道:“白蒹葭”
白蒹葭應聲而出,丹青把銅鏡遞給她,道:“這是皇帝信物,你快拿著,然後出去找司空幻”
“那聖尊你呢?”
丹青道:“我的魅字訣時效很短,他馬上就要醒了,如果我走了,他一定追我,如果你離開了,我還能拖他一時半刻。再說,我跟他已經 協商好,再陪他住三日,若三日之後孤光啟不放我,你們就帶人攻進來”
白蒹葭沒多問:“好,聖尊你保重。”
白蒹葭很快就拿著銅鏡出去了,丹青站在院子裏聽了一會兒,那些侍衛攔住白蒹葭盤問了一會兒,終究因為皇帝的信物而放行。
見白蒹葭成功出逃,丹青這才轉過身,準備回去。
可是孤光啟穿著內服,已經站在門口,神色莫名地盯著她:“迷香、狐術你的小把戲一個接一個,快讓我應接不暇了。隻是我們的約定還未開始,你就做了一件讓我極為不痛快的事青兒,我真不知道你能否在接下來三天,讓我感覺愉快”
“人能否感覺愉快不在別人,而在於自己的內心。”丹青坦然地道:“可惜,白蒹葭已經走了,你無論如何都追不上了。”
孤光啟臉色平靜,隻是眸底倏然犀利:“如果不是我刻意放行,你真以為憑借一個銅鏡,就能騙過那些侍衛?”
鬱丹青瞬間醒悟,他竟然是故意放走白蒹葭的?這難道又是他的一個陰謀?
他想把司空幻吸引過來,一網打盡?
丹青頓時有些後悔讓白蒹葭去找司空幻了。
孤光啟已經轉身走進房間,低聲喝道:“拄在那兒做什麼?還不進來?”
丹青擰眉思索了半晌,終究是推門而入。
他已經在床上躺下,道:“陪我聊聊天”
丹青無奈,隻好坐過去,一動不動地坐著,並不躺回他身邊。
她已經做出了選擇,選擇司空幻,那麼跟他待的每一秒都是煎熬,都是虛與委蛇。
她不想在他麵前如此虛偽。
“不想問問我在祭祀山洞,遭遇了什麼?”他狹長的眼睛微闔,忽然啟唇,淡淡地問。
丹青這才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孤光啟閉著眼,淡淡地,輕描淡寫地道:“洞穴裏太漆黑了,一頭猛獸把我撕咬毀容”
“毀容?”丹青不由下意識看向他的臉,完好無損,哪裏毀了容?
“別看了”他微微扯動唇角,笑了一笑:“我服了藥,已經控製住毀容的病情”他繼續道:“知道是什麼野獸咬了我?又是誰救了我麼?”
丹青搖頭。
他臉上浮起一抹複雜的表情:“咬我的是一條黑龍發狂發瘋的黑龍而救我的,竟然是一群夜魔我曾經加入狩魔人團隊,也領導珈藍寺秘密機關,我前二十年的生命都在致力誅殺夜魔,保護大禹的守護神獸龍族可是沒想到,毀我容顏,差點撕裂我的正是一條黑龍,而那些我曾經深惡痛絕的夜魔卻從黑龍的爪下救了我後來我清醒過來,竟然是在青銅古棺裏,臉上帶著麵具,那些夜魔大概把我當成了鬼妖段沉淵,所以對我頂禮膜拜,將我放到棺材裏,休養生息鬼妖不是一直在棺材裏養傷的麼?”
“黑龍?祭祀山洞裏麵竟然也有一條黑龍?那些夜魔把你當成鬼妖保護起來,還把你放進青銅古棺裏養傷?”
丹青臉上浮起無比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