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信楨固執的要下地行走,王管家說為防她受傷指派了兩個傭人寸步不離的看護她。
她沒有穿鞋,光著腳踩在地毯上,撐著牆邊慢慢的走,不時的膝蓋酸軟而脫力摔在地,因為地毯很厚,即使摔跤也感覺不到疼痛。傭人們把她扶起來站好,不一會兒又會跌倒,索性就不再管了。
沈信楨倒是沒什麼反應,摔倒了就自己慢慢爬起來,一直到夕陽西下的時候累癱在地才罷休。
因為白天運動量太大,沈信楨沒用晚飯就睡下了。
彼時,一架飛機緩緩劃過夜空,降落於S市國際機場。
晚上七點,正是人流湧動的時間。
因為堵車,助理趙普亮來得有些晚了,他一手拿著一根至少長達1.2米的黑色手杖,另一隻手拿著手機一邊打電話一邊往前走,眼睛巡梭著在找什麼,不多時就看到那在人群中格外顯眼的男人。
“文件就先放我辦公室!等會我再打給你。”趙普亮匆忙掛斷了電話,疾步走向溫則。
溫則穿紺藍色長風衣,裏麵是一件白色襯衫,寬鬆隨性的黑色西裝褲,簡簡單單的打扮更顯得氣質獨特。他手上隻有一個公文包,甚至連小件行李都沒有,從容淡然的模樣和行色匆匆的人們形成了鮮明對比,趙普亮不用猜就知道周遭有多少男男女女盯著他家溫總看。
趙普亮走到溫則旁邊,接過他手裏的公文包,又把拿了許久的手杖遞上去,不出意外的看到溫則皺起的眉頭。
自家上司的腳是前年出意外被歹徒傷到的,最嚴重的一刀割斷了跟腱,差點成了殘疾,後來斷斷續續做了好幾次手術才康複的差不多,最近的一次手術才剛結束沒多久,溫則就因為法國的一宗重要的生意出了國。據說骨頭上的事情防寒防濕最重要,他家這個上司不怎麼上心,隻好他這個萬能助理給惦記著。
在今天溫總回來之前,溫則的母親程湘華就給趙普亮打了電話,囑咐他一定要照顧好隻顧工作不顧身體的溫則。趙普亮是溫家培養來輔助一廈集團未來繼承人的,也就是現在的溫則。他從小和父親趙慶住在溫家,和程湘華、溫則的感情都不錯,有些話也隻有趙普亮能勸動溫則。
趙普亮苦笑的解釋:“是老夫人的意思,她說這兩天要下雨,您的腳又剛做了手術,還是少用力的好。”
嘴上這樣說,心裏卻嘀咕著:不到疼得厲害溫則是絕對不會用這東西的,更別提現在看起來不痛不癢的時候了。
心裏還沒吐槽完就見麵無表情的溫總把手杖接了過去,輕輕抵在地麵上發出“噠”的一聲悶響。
“走吧。”
趙普亮愣了愣,連忙趕上去。
-
黑色轎車早就等在機場外,溫則一上車就開始閉目養神,趙普亮和司機自發的放輕動作,不敢打擾到男人休息。
趙普亮給王管家發了條短信才把手機收了起來。
轎車行駛不到20分鍾,掠過紅燈綠酒穿過喧囂人群,抵達這座繁華城市中難得的僻靜之地——曇宮別墅。
英倫莊園式建築,下車便是撲麵而來的青草和鮮花氣息,在這裏不管多炎熱的季節隻要太陽落山就稍感怡人清涼。
翠綠草地上陳列般生長著各色簇簇鮮花,夜鶯在黑暗中幽幽的歌唱,諾達的宅邸靜悄悄的。
門外傳來車子駛進莊園的聲音,王管家和傭人們早就準備好豐盛晚餐隻等男主人回來。
可剛下車的男主人開口先問:“她呢?”
“已經睡下了。”
溫則乘電梯上二樓。
王管家跟在他身後,勸道:“先生,還是先吃飯吧?”
十多個小時的飛行,再強健的身體和精神也已經透支。溫則雖然疲憊但長途跋涉帶來的更多是一種不能忍受的不清潔感,他走到房間,背對著王管家脫下大衣。
“再等一等。”
王管家關上門走出來,心裏琢磨著這句話,也不知道說是等他出來還是等那睡下的人醒過來。
客廳裏還沒吃晚飯的傭人們自發站成了一排,等著男主人來問話,卻見王管家一個人下了樓,不覺舒一口氣,紅嫂作為傭人裏最年長的一個代表集體上前問:“先生不吃飯了?”
王管家沒回答,偏頭看了看沈信楨的房間,問:“她還沒醒?”
“我哪兒知道。”說著去看今天陪同沈信楨的兩個年輕女孩兒,“去看看她醒了沒。”
兩個女孩兒點頭,轉身離開餐廳。
王管家下了樓梯,才注意到這一排的人,好笑道:“這是負荊請罪?該幹嘛幹嘛去吧。”
等傭人們散了,紅嫂小聲跟王管家打探:“先生說了沒?是送走還是這樣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