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信楨醒來已經一個多月了。
她原本疲軟的四肢已經康複的和正常人差不多,走跳跑基本沒有問題,甚至還閑不住的去廚房幫忙,然而每一次都被紅嫂板著臉趕出來,或者被王管家勸出來,沈信楨沒辦法,隻好站在廚房邊上看著一群人忙忙碌碌。
沈信楨知道自己這樣有點煩人,但她每天除了上課就是發呆,老師一走她就無事可做。而且這裏的每個人都是一副不樂意和她聊天甚至避之不及的模樣,偶爾沈信楨要求出去看看,王管家就會擔憂的勸說她,有一次她幾乎要走出別墅了,溫則卻意外的上班時間回來了。
對於沈信楨來說,最好的勸說就是溫則。
他隻要安靜的站在別墅內,沈信楨就不會挪開腳去外麵。
一來二去的,沈信楨發覺自己隻能待在房間裏看書發呆了。
她眼神放空的望著窗外的花園,溫先生說過要她把這裏當做自己的家,可是會有不能走動的家嗎?
想得太多,沈信楨頭有點痛,躺在床上假寐,王管家敲門來提醒沈信楨吃午餐的時候,沈信楨迷迷糊糊回應:“不想吃。”
她聲音沙啞疲倦,像是生病了。王管家敲門的手一頓,又恭敬的問:“沈小姐,您是不是生病了?”
沈信楨悶悶不樂的,不再回應。
王管家微微蹙眉,收回手給溫則打了電話。
彼時的溫則正在開會,手機亮起來的時候溫則沒理會,倒是趙普亮留意到提醒溫則:“溫總,王管家的電話。”
溫則聞言垂眸,拿起手機快步走出會議室。
會議室裏的人麵麵相覷,正在彙報的Fiona拿著激光筆站在原地。
趙普亮看一眼外麵接電話的人,說:“Fiona,你先坐下吧,一會兒再繼續。”
32層高樓足以俯瞰大地,溫則站在玻璃窗前,隔著一層玻璃看著車水馬龍彙成一條條線穿梭在地麵。
“不吃飯麼?”
電話那頭的聲音一板一眼:“是的。說是困了,但聽著聲音像是生病,我怕真是生病就給您打了電話。”
“我馬上回去。”
掛斷電話,王管家歎了口氣,把大廳的傭人們遣散,“一會先生回來,多準備一份午餐吧。”
沈信楨沒想到自己隨便一句敷衍竟然想王管家把溫則叫了回來,她睡得迷迷糊糊之際,突然聽到一聲輕輕的敲門聲,熟悉的聲音透過門板傳到房間,讓沈信楨心裏一震。
“溫先生?”
溫則的聲音極淡:“是我。”
沈信楨連忙下床,來不及穿鞋就跑去開門。
溫則的眉眼像是結了一層冰霜,冷冷的帶著些疏離感,問:“生病了?”
沈信楨有些怔愣,遲鈍的搖了搖頭,“沒有……”
“那為什麼不吃飯?”
這種感覺太陌生了,這樣的溫則也太陌生了,沈信楨有些畏懼的望著溫則嘴唇嚅囁著說:“對不起……”,卻見溫則如夢初醒般恢複成往常那樣的溫柔神態,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說:“不,應該是我向你道歉,剛剛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遷怒到你。”
沈信楨直覺的想問他是想到了什麼,卻又明白這不是自己該問的,於是沉默著低下頭。
沈信楨還穿著居家的睡裙,開門時匆忙沒來得及整理,領口有些鬆鬆垮垮露出形狀美好的鎖骨和半邊香肩,低著頭不和他對視的模樣像極了一個委屈不敢言的孩子。
溫則有些懊惱沒有控製住自己的態度,現在的沈信楨就像是一個懵懂不知世事的孩子,一絲風吹草動都能嚇到她,更何況親近之人的冷漠。
溫則抬手將她淩亂的發絲順了順,柔聲說:“去換件衣服,我們先吃飯。吃完飯我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啊?”沈信楨瞪大眼睛,“我可以出去嗎?”
溫則一愣,繼而有些好笑的說:“當然,你想去哪裏就去哪裏,不過不可以走太遠,因為你會走丟的。”
沈信楨說:“怎麼會走丟呢?這裏不是很好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