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沒等宴會結束便離開了。
沈信楨在車上就把高跟鞋脫了, 下車的時候一手拎著鞋子一手拎著裙角就要光腳走出去, 還沒走兩步就被溫則抱起來直接送進了臥室。
沈信楨坐在床邊, 手上還舉著鞋子,仰著頭有些不知所措的望著他,好像是等待著他說些什麼又好像隻是不知接下來該做些什麼。
溫則笑了笑, 把她的鞋子接過來放在床腳邊,說:“早點睡吧。”
他轉身,餘光裏不經意地掃到放在床頭櫃旁邊的行李箱,腳步一頓。
“東西都收拾好了?”
沈信楨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溫則的話, 心裏酸澀難過, 心想溫先生果然是期待著她搬出去, 於是失落的點頭, “還有一點。”
溫則薄唇緊抿, 沒再說話, 推門離開。
沈信楨在床上哭了一會兒才去洗漱, 換了一件前不久送過來的白色睡裙,躺在床上表情憂傷的閉上眼。
不知睡了多久, 耳邊恍惚聽到一陣腳步聲。
她睜開眼,看著天花板發呆,沒一會兒又從床上爬起來,光著腳,打開門走上樓梯。
別墅裏靜悄悄的,黑暗吞噬了一切,隻有溫則私人書房還開著一盞小小台燈。
沈信楨像做賊一樣, 拎著裙角貓著腰,躡手躡腳地走到書房門前,耳朵貼在門上聽了一會兒,企圖聽一聽任何關於溫則的聲音。
可惜書房隔音太好,她什麼都聽不到,隻有從門縫處流瀉出的一抹微光,提示著她的溫先生還沒睡。
其實如果沈信楨能打開一條門縫便能看到裏麵正在倒酒的溫則。
書桌上幹淨整潔,除了日常的文件和書籍還有一瓶紅酒和高腳杯。
溫則似乎是剛剛洗過澡,隻穿著一件黑色絲綢睡袍,腰帶係的鬆鬆垮垮,領子的闊度剛好露出修長的脖頸和漂亮的鎖骨,溫則身高腿長,身材頎長矯健,此刻神態慵懶靠在椅子上,整個人看上去更添了幾分瀟灑恣意,他把醒好的紅酒緩緩倒入高腳杯中,低頭輕抿一口,繼而一口飲盡,不知喝到第幾杯時,他一手抵著下巴一手端著高腳杯,眼神晦暗不明看著酒杯中猩紅液體出神。
當沈信楨她推開門時,男人仰躺在華貴的皮沙發上,闔著眼,呼吸平緩,似乎是睡著了。
紅酒瓶已經空了,高腳杯裏還剩著一點殘餘酒液。
她躡手躡腳地走上去,輕輕喚他一聲。
沒人應答。
沈信楨等待了小會兒,鼻尖動了動嗅到他身上的酒氣。
她把高腳杯拿起來,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把高腳杯倒放著,等那殘餘酒液滑下時,她用舌尖舔了舔杯沿。
“不好喝。”她嘟囔一句,把酒杯放了回去。
沈信楨走近一步,想要叫醒溫則不要在這裏睡,可是就當她靠近時,她又聞到了來自他肌膚的那股氣息。
剛剛舔舐那一點紅酒,好像在她身體裏發酵了。
一種蠢蠢欲動又禁忌的興奮感啃噬著沈信楨的神經,踩在地毯上的光潔腳丫猶豫著動了動,她撐住皮椅的把手,然後踮起腳尖來,近距離的觀察這個昏睡著的男人。
狹長的眼睛輕輕閉著,長長的睫毛低垂,在眼瞼處落下一排陰影,細致到看不到毛孔的白皙皮膚,還有殷紅的嘴唇。
顏色像花園裏的薔薇花,瑰豔而危險,仿佛下一秒就會勾起來,說出那些撩撥她心跳的話來。
白膚黑發和紅唇,浸在這昏暗中,僅僅是被光影勾勒的側臉輪廓都美的攝人心魄。
仿佛受到無聲蠱惑,沈信楨沒由來的覺得口幹舌燥,她屏住呼吸,緩慢地靠近這個自己深愛著卻不可企及的男人。
他白皙脖頸往後拗著,隨著呼吸輕輕起伏,宛如西方油畫裏那瀕死的殉道者。
她一點一點地接近了溫則的嘴唇,呼吸淩亂心髒幾乎跳出來,因為太緊張,手腳都在輕輕顫抖。
以至於,她完全沒有發現男人慢慢攥緊的手和額角隱忍的青筋。
終於,她的嘴唇觸碰到了那兩片柔軟。
桌上昏黃燈光打在他們的側臉,朦朧光影勾勒著兩人纏綿的輪廓。
沈信楨輕輕閉上眼睛,動作笨拙的吮了兩下,他的唇便慢慢開啟了。
那股甘甜的酒香混雜著他身上的氣息迅速湧竄進她的身體,從毛孔到血液再到骨髓深處,四肢百骸就在這一瞬間酥軟下來。
沈信楨踮著的腳尖沒了力氣,她不甘心的在他唇上舔了兩下,然後慢慢與他拉開距離,就在此時,溫則的睫毛顫了一下,朦朧睜開眼睛。
沈信楨瞪大雙眼,嚇得不知所措。
“溫、溫……”
溫則眼神迷茫,醉意朦朧,似乎沒有看清麵前的人,隻是感受到她身上清涼的氣息就倒在她身上,強有力的手臂蠻橫抱住她的腰將她猛地抬高,把頭埋在她的頸深深嗅著然後銜住了她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