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深邃明亮, 此時倒映著信楨小小的臉, 格外鮮明。
他的手指撫上沈信楨的肩膀, 在她緊張的注視,慢慢湊近她,就當她屏住呼吸迎接即將到來的吻時, 他卻是笑著用額頭撞了一下她的額頭。
“好了,不嚇唬你。我去客房睡。”
轉身的那一瞬間,一雙柔弱無骨的手從身後抱住他。
她溫軟身體貼在他後背,兩隻手臂收緊, 聲音細弱顫抖:“就、以前我說的那個禮物, 你還要嗎?”
鳥鳴、蟬叫、風聲, 樹葉拍打、小小飛蟲被街燈灼傷的哀鳴……各種聲波起伏, 以一種層次遞進的節奏擴散在寂靜的深夜中。
好半晌, 他回頭, 眼神幽暗仿佛壓抑著什麼, 聲音低啞:“你決定好今天送給我嗎?”
話說出來才覺得熟悉。他們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年前,那個她被媽媽毆打過的夜晚。
他跨越千裏趕到她的身邊, 用溫暖懷抱撫慰她狼藉傷口。
她抱著膝蓋,低頭看著地麵上的螞蟻,和說:“學長,你以後不要對我這麼好了,我總覺得虧欠你很多。”
他目光幽深,沉默良久,說:“那就補償我吧。”
“誒?”她眨眨眼回過神, 忙說:“好啊,你想要什麼禮物我都答應你!”
“你。”毫不猶豫,不假思索。
“……什、什麼?”
“你。我想要-你。”他重複。
沈信楨愣住,氣氛有片刻的僵滯。
溫則微斂眼眸,輕描淡寫地問:“不舍得給嗎?”
她緊緊低下頭,低到塵埃裏去,無法給他回答。
那個時候的沈信楨,被生活打壓到了最下層的沼澤裏,她對天空伸出手渴望誰能拉她一把,身心不斷掙紮抵抗卻因為越掙紮陷得越深。當她絕望至極時,他終於來了,對她伸出手,可是,她卻不舍得弄髒他的手。
她無可救藥的人生,怎麼忍心讓這麼好的一個人陪她煎熬度日。
我可以喜歡溫學長嗎?我可以有這樣的想法嗎?我們可以在一起嗎?
她總是這樣疑問著。
那個時候她隻有慌張和窘迫,而現在,她的內心格外鎮定。
她抬起頭,眼底波光流轉,眼神繾綣。
是他告訴她,隻要她想,就沒什麼不可以的。
她解開浴衣係帶,將最原始單純的模樣展示在他眼前,手指微微顫抖,踮起腳尖,微微側了頭含住他的喉結。
溫則胸腔起伏,仰起下巴任由她埋在自己頸間啃噬,手臂按住她的腰將她壓了下去,隨即俯身——
燈光迷離,她看不清他的麵容,他和她鼻尖相抵,用唇摩擦著她,然後抬起她的下巴深深地吻了進去,他的手扣住她的後腦,迫使她抬高迎合他的節奏,另一隻手則箍緊她的腰,不斷地收緊再收緊,幾乎要把沈信楨按進他的身體裏。
溫則的手流連在她的腰窩處輕柔撫摸,一陣陣酥麻感襲來,她幾乎站不穩,隻能攀附在他懷裏輕輕顫抖著,發出細弱的嚶嚀。
交-纏的身體墜入幽藍的大床上,柔軟床墊宛如撲打起伏的陣陣潮水,將兩人沉沒於大海深處。
沈信楨攀附著他,脖頸無力往後仰著,抽泣著發出細微的痛吟,又被他盡數吻去。
他的吻細細密密,沿著她的頸線一路向上,長長的睫毛蝶翼一樣掃過沈信楨的脖子,引得她輕輕顫抖著,嚶嚀一聲。
溫則輕柔地將她放好,高大的身體重新覆上來,聲音嘶啞隱忍,“疼嗎?”
她不說話,隻是掉著眼淚,用濕漉漉的鼻尖蹭了蹭男人的鬢角。
好像是無聲的鼓勵,又像是尋求撫慰。
燈光昏黃朦朧,勾勒出他們交-疊的輪廓,在牆壁上倒映著浮動光影。
他慢慢循入生命幽暗中心,汁液與力量交融、碰撞、擊打,異性荷爾蒙從皮膚和呼吸中滲透到她的身體裏,強勢、蠻橫、洶湧,不容拒絕,無力拒絕。
這是一場不知何時偃旗息鼓的戰爭,他步步逼近,她節節敗退。
最後到底是如何輸贏?小小蚊蚋在玻璃窗外為這激烈戰爭尖叫。
噓——
這是,無法自控而又心甘情願的沉-淪。
他寬厚手掌切切撫摸著她,在她耳邊低聲呢喃。
信楨,信楨,信楨。
這樣輕柔纏綿的語氣,讓她變得更加柔軟妥帖,她緩緩睜開眼,朦朧中看到他深邃的眼睛。
哦……
找到原因了。
為什麼,今夜隻有孤月一輪?
因為星星們不知何時,早已偷偷地跑到了他眼睛裏。
作者有話要說:即使作者為這場戲專門開出一章,也要強勢出境的L冷笑一聲:嗬,人類。
ps:今天事情有點多,明天爭取粗長。後麵劇情點就比較密集了~之前鋪墊的謎團也要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