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安白抬起眼簾,似乎能夠感覺到易夢桐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但是看過去她的臉上卻是一片淡然,易夢桐輕笑著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那是你沒本事,跟我說來幹什麼。”
“真是好心狠的娘啊。”螭吻繞到了易夢桐的身後,指甲一點點的劃過她的臉頰,眼中寫滿了嘲諷:“好了,不說這個,你老實告訴我,她,你打算怎麼處理?”
螭吻的手指離開了易夢桐的臉頰,指向了姬安白的方向,隻不過姬安白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臉上倒是也沒出現什麼多餘的變化,唯一擔心的,是不知道狄遠澤他們究竟是不是已經安全了。
“怎麼處理是我的事,跟你無關。”易夢桐淡淡的說著話,手上的動作卻一直沒有停下,一杯杯的給自己倒著酒,她怕自己一停下來就忍不住對螭吻動手!
但是同時易夢桐又很明白,她絕對不是螭吻的對手,現在對螭吻動手,對她來說絕對沒有任何的好處,並且很有可能會讓念丘喪命,螭吻隻是根本沒有想要殺念丘而已,一個五六歲的孩子,命能有多硬。
螭吻緊緊的皺著眉頭:“她身上的龍紋,難道你就不想要嗎?隻要你融合了這些龍紋,我們就可以盡快上去,我就再也不用待在這個汙濁的紫龍森林了!”螭吻越說越激動。
但是姬安白卻是好奇了起來,她知道在紫龍森林之上,還有一個也許是更高等的地方,但是那個地方到底是怎麼樣的,為什麼螭吻這麼想要上去,最重要的是,怎麼才能去。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燭陰所說的鍾山之神中的那個鍾山,是不是就在那個所謂的更高等的世界裏?
對於螭吻的一番美好的暢想,易夢桐並沒有多大的反應,反而是對姬安白笑道:“你聽到了嗎?她想讓我將你身上的龍紋抽離出來,然後再讓我融合,抽離龍紋,你是不會死的,但是會痛不欲生!”
“怎麼樣,害不害怕?”
易夢桐說著笑著,倒了一杯酒,遞到了姬安白的麵前,這一次,姬安白依舊沒有一口飲盡,隻是小小的抿了一口說道:“怕什麼,隻要不死,有什麼可怕的。”
姬安白認為,她受過的苦痛連自己都記不清了,隻不過是剝離龍紋而已,就算再怎麼痛苦,也總是能熬過來的,但是真的到那個時候,姬安白才發現,原來自己遠沒有想象中那麼堅強。
“不怕是最好了。”螭吻高聲說著話,昂著她高傲的頭顱:“不管你同不同意,三天後,我一定要剝離了她的龍紋,然後這個女人對我來說就沒用了,你想要怎麼處置就隨意吧。”
說完話,螭吻離開了地牢,但是她帶來的那股血腥味卻遲遲沒有散去,易夢桐將手中的酒杯摔在了地上,然後趴在了桌上,哭得雙肩都在抖動,這是姬安白第一次這麼真實的看見易夢桐的柔弱和身不由己。
當然,也是最後一次。
狄念丘被換了一個地方關押,身上密密麻麻都是傷痕,看起來尤其可怖,在那些衣服遮蓋下的地方,傷口更是一個個翻起,流血化膿,散發出了一陣陣的惡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