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珈一夜難眠。
天幕逐漸變白,她這才慢悠悠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洗漱一番後,走出房門。
“喲,這不是我們的季大小姐嗎?怎麼起的那麼早?”李曉紅正端著早餐,看到季珈後,嗤笑道,“如果我是你,做出了這麼喪盡天良的事情,早就羞愧地自殺了。”
這一個多月,李曉紅沒少做嘲諷她的活,季珈也懶得辯駁什麼。見季珈沒有說話,李曉紅更加得寸進尺:“季小姐恐怕還不知道吧?盛先生有了新歡,恐怕,季小姐離下台不遠了!”
季珈已經被季家趕出家門!隻要盛先生再趕走她,到時候,她怎麼死也不知道!
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身著白色連衣裙的佳音扭著腰肢,緩緩地走了過來:“季小姐,早上好。”
季珈點點頭:“早。”
“昨天季小姐走後,我服侍盛先生到大半夜,可真是累呢。”佳音歎了口氣,滿是嬌弱。
季珈道:“真是辛苦佳音小姐了。”
她看似麵不改色,藏在暗處的拳頭早已握緊。她渾然沒了心思,邁步就要走。
佳音連忙跟李曉紅使了個眼色,李曉紅連忙會意。
“啪!”
季珈的腳步還沒跨出,李曉紅手裏的盤子一滑,瓷碗劈裏啪啦地摔落於地。湯汁油漬飛濺,汙了佳音的裙擺。
“呀!”佳音尖叫出聲,連忙退了幾步。
“怎麼回事?”一記男聲闖入,一行人齊齊回頭,衣冠楚楚的盛銘燁冷著臉飛步走來。
“銘燁!”佳音眨巴著杏眼,淚水充盈,柔弱的小臉上滿是委屈,“我……”
“季小姐,就算你再看不慣佳音小姐,你也不應該這麼做啊!”李曉紅義憤填膺道。
“李媽,別說了!”佳音啜泣著,“沒關係的,我知道季小姐不是故意的。”
李曉紅歎氣:“佳音小姐,你就是心太好了……”
盛銘燁的目光銳利,凝聚於季珈冷淡的臉上。
季珈並沒有躲避,她迎上男人的探究,兩道視線交集,迸濺出激烈的火花。
她淡然了,以至於讓盛銘燁微微皺眉:“你還有什麼想狡辯的。”
“沒錯,就是我做的!”季珈雙手環胸,瘦削如同骨架的她,卻在此時,爆發出令人瞻仰的氣勢,“怎麼,難道身為盛家少奶奶,我還不能棒打小三嗎?”
她是季珈!
就算被所有人都認為她是殺人犯,她也是那個矜傲的季珈!
既然所有人都不相信她,她也不屑去爭辯!
“季小姐,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李曉紅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好歹也是堂堂盛家少夫人,怎麼能和無辜的人過不去呢?”
“李媽,你叫我什麼?”季珈雙目銳利,“既然口口聲聲說我是盛家少夫人,又為何稱呼我為季小姐?還是說,你根本沒把我、甚至是盛先生放在眼裏?”
李曉紅的臉色變了。
多日下來的沉默讓她誤以為季珈隻是個軟柿子,現在被反咬了一口,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夠了!”盛銘燁冷斥,“本來便是你有錯在先,還強詞奪理。李媽是家裏的老人,你好歹尊重一點。”
尊重?她尊重了李媽,又有誰來尊重她?
“從今天起,佳音就在這住下,李媽負責照顧她。”
佳音大喜過望,李曉紅也喜滋滋地答應。
季珈抿唇,隱藏著自己的痛苦。她看著盛銘燁摟著佳音的腰肢,遠遠望去就是一對金童玉女。
明明,她才是他的妻子……
“盛銘燁!”季珈喊住了他,“如果我說,這一切,都不是我做的,你信嗎?”
盛銘燁側過腦袋,眼裏的諷刺顯而易見:“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這種惡毒的女人?”
“我知道了。”季珈咬著慘白的下唇。
是啊!他從始至終都沒有信過自己。
她不是早該明白了嗎?自己,從來都隻是妄想。
有了這一出,季珈也沒心情吃飯了,直接回到了房間。她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裏憔悴的自己。
結婚幾年,支離破碎的感情痛苦而又絕望,一切的一切都將她折磨得不成人樣。
忽然,電話鈴響起,當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大字時,季珈的手頓住了:
季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