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光燈刺得她眼睛生疼。
“不好意思，今天結婚的是季瑰，我想你們搞錯采訪對象了。”季珈倉促道，她匆忙擠出人群，向衛生間飛奔而去。
洗漱台的鏡子倒映出她的臉，沒有優雅、高貴，擁有的隻有落魄。
就像三年前逃避的自己。
“珈珈！”
溫潤的男聲從身後響起，季珈回過頭，入目的是夏瑜聲放大版的臉。
“你來做什麼？”
“珈珈，你誤會我了。”夏瑜聲激動地走上前，一把抱住麵前的女人，將她死死按在懷裏，“我從始至終愛的隻有你一個！”
“夏瑜聲，你瘋了？”季珈一驚，掙紮著想要推開麵前的男人，“我們早就沒關係了！你現在的新娘，是季瑰！”
在三年前，他們就已經是陌路人！
男人的力道太大，將她死死束縛。
就在這時，腳步聲響起，人群蜂擁而入，窄小的空間瞬間變得擁擠起來。感覺到腰間的力道一鬆，季珈連忙推開他。
已經來不及了。
“季珈，請問你和夏瑜聲現在是什麼關係？”
“難道你們兩個是婚內雙雙出軌嗎？請你解釋下。”
“不，不是的！”季珈嘴唇慘白，隻覺得嗓子有什麼卡住了。反倒是季瑰走上前，小臉委屈，梨花帶雨：“姐姐，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
季珈的指尖開始發涼，她求救似的看向一旁的夏瑜聲，希望他能解釋什麼。
“季珈，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女人！”夏瑜聲倏然開口，他的話語響亮，足以吸引在場人的目光。他走上前，心疼地攬住季瑰，眸子裏含著令人看不清的歉意，“我說過我們沒關係了，我的妻子隻有季瑰一個人，希望你不要在糾纏我了。”
“你說什麼？”
季珈的嗓子開始發澀，聲音變得沙啞起來。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曾經最愛的男人，這個口口聲聲說愛自己的男人，竟然會為了自保，將自己推向深淵。
可笑，真的可笑。
季珈忽然笑了，她笑得苦澀，笑得不堪，一滴淚水順著她的臉頰落下，在地上綻放出晶瑩的水花。
季珈，看，愛你的人毫不猶豫地拋棄你。而你愛的人，恨不得殺死你。
“夠了！”季瑰忽然衝上前，抱住了季珈，“我相信，姐姐不是這樣的人！”
季珈一愣，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一聲低沉的女聲在耳邊緩緩浮現：“季珈，你真以為，三年前，是你醉酒誤事，才爬上了盛銘燁的床的嗎？”
什麼？
“說你是蠢貨，你還真是蠢貨。”季瑰低低地笑了，“你難道沒有想過，你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地暈倒？為什麼會憑空出現在盛銘燁的房間？”
季珈的神經一緊，有什麼就要突破而出。
“沒錯，三年前，是我和夏瑜聲給你下的藥，把你送上了盛銘燁的床！”
——轟！
腦腔的理智開始炸裂，季珈一把推開了女人，任由季瑰吃痛地跌倒在地上。
“姐姐，你這是做什麼？”季瑰可憐兮兮道，“我那麼相信你，你竟然這麼對我！”
人群再次興奮起來，然而季珈已經什麼也感覺不到了。
她太蠢了，蠢到毫無保留地去相信別人，蠢到自我安慰地認為三年前隻是個意外。
此時此刻的她，傷痕累累地淪陷於旋渦之中，不可自拔，不得超生。
“夏瑜聲，季瑰，我由衷祝福你們百年好合。”
忽然，季珈笑了。她沒有哭，隻是笑得慘淡，帶著撕心裂肺的疼痛，與那盛放恨意的瘋狂。
她不管不顧地走上前，與人群擦肩而過，獨留一道孤傲的背影。
“畢竟，婊子配狗，天長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