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音聽完葉羽的話,不由得生出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她說道:“你亦是被安府所劫,所幸沒有受傷。”
葉羽抿唇一笑,“是呀,幸好逃了出來,不然我或許還在地洞裏關著呢。”
“不會。”嚴音搖搖頭,“姓安的已被人殺害。”
“什麼?死了?”
“嗯,就在他為女招婿那日晚。”
葉羽勾唇,歎道:“前人誠不欺我,果然是惡人自有天收。”說罷,她看向嚴音,“阿音是如何與阿容遇到的?”
“是在安府。”嚴音回想了當時的情形,有些黯然,“我本是去安府刺殺姓安的,奈何武藝不到家,被安府管事發現,阿容救了我,第二日姓安的死了,我無地可去,就跟著他走了。”
葉羽點點頭,明白了那一番刺殺背後定然藏了讓人悲痛的事情,覺得讓那安老爺如此簡單的死掉真是便宜他了。
想到他們三人都身世坎坷,葉羽不由倚在車壁上,閉上了眼。她輕聲說道:“阿容,你可知道,我與你分離的這些時日,真是一個好覺都沒有睡過。”
正在駕著馬車的阿容一聽,“噌”的一下,臉全紅了。
葉羽自是不知道阿容因為她的一句話而羞紅了臉,她已隨著馬車的搖晃,慢慢進入了夢鄉。
葉羽和嚴音年紀差不多,性子也相差不遠,很快就熟絡了。倒是阿容這個寡言的人,一路上就真如車夫一般,隻有三三兩兩的話。
三人不緊不慢的趕著路,約摸一個月就能到達夢安山,時間很充裕,所以三人閑暇之餘還會在有趣的城鎮遊玩一番,或者在風景漂亮的地方停留一會兒。
夢安山下,夢安城內。
三人在城東找了一間人比較多的客棧落腳,方便探聽消息。
或許是離九家大會開始的日子近了,夢安城內人聲沸騰,吆喝聲、嬉笑聲不絕於耳,在夜色降臨後反而更甚。這點點聲音傳到葉羽耳中,又勾起了她的玩心。她拉著嚴音跑到阿容門前,急促地拍著門,喊道:“阿容阿容,快出來,我們去街上逛逛,聽起來好生熱鬧呢。”
“吱呀”一聲,房門被拉開,阿容從裏麵走出來,眉頭緊皺,問道:“不休息?”
“要休息的,我們就去看一小會兒。”葉羽和嚴音對看一眼,一臉的狡黠。
阿容無奈,說道:“阿音幾日來都不曾睡好。”
聞言,葉羽有些不好意思,她揪著袖子,支吾道:“阿音,我以後再不給你說那些鬼故事了,我在異誌錄裏看到,覺得甚是有趣,就給你說了,不想你竟然害怕這個。”
嚴音臉上也透了些紅,“沒……沒事,是我膽子小。”
葉羽趕緊擺手,“不不不,這些魑魅魍魎的東西玄乎,不關膽小的事。”
嚴音聽後朝葉羽笑笑,示意她並不介懷。
“走吧。”阿容說道,提步走在了兩人前麵。
夢安城實在是繁華,無論建築還是吃食,都與各國京都不差分毫。九家大會在夢安山上舉辦,而夢安城就在其山腳下,自然是受益良多。在未有九家大會以前,夢安城不過是一個鄉野小鎮,但因著九家大會出現,這小小的村莊如今已發展到了一方大城。
三人在街上悠轉了一會兒,聊著聊著就聊到了鬼穀穀主。對於如何尋找鬼穀穀主這個問題,顯然三人都覺得十分頭痛。
“我們就沒有法子上夢安山嗎?”葉羽走在兩人中間,她望望嚴音,又看看阿容,想從他們口中得到答案。
三人中隻有阿容對這些事情了解一些,他睨著葉羽半晌,緩緩說道:“夢安山從半山腰開始就被長老們布上了陣法,且那些陣法一環扣著一環,即使破解了一個,也會入到另一個陣法中,如此循環,所以過往的闖山者,不是失蹤就是瘋癲。”
葉羽和嚴音了然的點點頭,一臉驚訝地看著阿容,卻不是因為上夢安山的艱難,而是因為阿容第一次說了這麼長的一段話。
被她們兩人看得不好意思,阿容側開了臉。
葉羽咧嘴一下,知道阿容尷尬,便若無其事地說道:“我記得若是要參加九家大會,是要有木玄微的吧,那上山也是一樣?”
阿容聞言,搖頭道:“隻是參加。”
“但有木玄微的話就一定可以上夢安山吧?”本走在葉羽右手邊的嚴音,不知何時已走到了阿容身邊,她轉頭看著阿容,提聲問道。
但是阿容與葉羽皆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兩人都在思索著上夢安山的辦法。
此時的嚴音,對阿容的感情也隻是因為他在她無助時幫了她一把,從而產生了依賴,但她卻不知,在多年以後,這樣的感情堆堆疊疊,竟成了讓她痛苦不已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