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外觀樸素的馬車正在官道上緩慢而行,忽地,後方傳來一陣混亂的馬蹄聲,在空氣中揚起了大片的塵土。
不一會兒,一群身穿戎服的人追上了馬車,並且與馬車並排前進。
坐在駕車位置的古銅膚色的男子見狀,低聲與車內之人說道:“小姐,是官兵。”
車內之人不知說了句什麼話,隻見那男子握著韁繩對眾官兵抱拳,問道:“不知各位官爺有何吩咐?”
為首的一個官兵審視了男子一會兒,又向馬車內瞟了一眼,說道:“最近我們在捉拿附近地區的山賊,昨日搗毀了他們的老窩,可是被他們的老大逃跑了,所以經過平陽關的車輛都需檢查,你掀開簾子吧。”
“可這不是還沒有到平陽關嗎?”駕馬男子脫口而出。
那官兵聽了眉頭緊皺,怒道:“說廢話做甚,讓你掀開就掀開。”
“你……”
“阿陽。”一道女聲從車內傳來,聲音綿綿一聽難忘,正是剛剛的青衫女子。
那被叫做阿陽男子一聽車內之人的出聲,便住了嘴。
與此同時,馬車內伸出一隻白皙的手,緊接著露出了一張俏麗的臉蛋,是方才的黃衣女子。朝眾人瞧了瞧,女子不滿道:“你們看過了,無事了,就快些離開,別有什麼想法。”說完,也不等眾人反應,手一揚,車簾大開,馬車內一覽無遺。
入眼的是一張絕色的臉,烏黑細長的眉毛似畫非畫,一雙清澈大眼皎潔如月。淡綠色的紗巾遮擋了挺俏的鼻子和紅唇,卻絲毫無損女子的美麗,反增了一絲神秘之感。腮邊兩縷發絲隨著紗巾輕飄,憑添幾分風情。
眾官兵看得眼都直了,還想細看,卻被一張車簾阻了視線。
看著重新放下的車簾,帶頭的官兵嚷叫道:“掀開掀開,什麼都還沒看到,這麼快放下車簾,莫不是藏了什麼人?”說著,駕馬朝馬車靠近,看那架勢似乎是要親自來掀起車簾。
“剛剛醜話就說在了前頭,讓你們看過了就離開,別有什麼想法,你若是聰明就別多事。”車內傳出那俏麗女子的聲音,語氣中帶有明顯的囂張。
那官兵一聽,怒火直直往上竄,“嘿,今個我就是要掀這麼一回,有啥事情我兄弟們自會給我擔著。”說完,手直直朝馬車伸去。
“手切了。”
話音未落,“啊”的一聲慘叫緊接著響起。眾人瞪眼,隻見那官兵匍匐在馬背上,身上濺滿了鮮血,右手手臂已是不見蹤影。他抽搐了幾下,兩眼一翻,竟是生生痛暈了過去。
一個官兵見狀,對手持著劍的阿陽怒道:“你竟然傷害官兵?”
這人剛說完,又聽得那悠揚的女聲說道:“阿陽,別糾纏。”
“是。”阿陽回答。
他將拇指跟食指置於口中,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那些馱著官兵的馬便騷動了起來。此時阿陽“駕”的一聲,馬車加速了,隻是一會兒就將那些官兵拋在了遠處。
“真是討厭,小姐你看到那些人的表情沒有?像要活生生把人吞掉一樣。”星兒嘟長了嘴巴,氣呼呼地說著。
葉羽莞爾一笑,說道:“沒想到這樣的地方還能遇著官兵,是我疏忽了。”語氣中竟沒有一點對剛剛流血事件的在意,“是不是快到地方了?我扮作男子,去鎮子裏逛逛吧。”
剛說完,星兒就歡呼了起來,“好耶好耶!阿陽,駛快些。”
葉羽見星兒如此高興,也不由心情變好,她懶懶靠在車壁上,有一句沒一句和星兒搭著話。
星兒是她上一年帶進穀的,平時照顧著筱筱的衣食住行,這次出來把她帶上,隻是因為筱筱想讓她幫忙看一看蕭祈是何模樣。
葉羽至今在鬼穀已經生活了四年,期間,姬子聶教了她醫術和武功,鬼穀七怪每人也教了她不少技藝。如今她與他們,儼然已是一家人。
姬子聶告訴葉羽,救了她的人,叫寧凡,是他的好友,亦是武林三傑之一,與姬子聶齊名。寧凡為了救她,給她渡了二十年的內力以護住心脈,幾年來一直用名貴藥材給她養傷。若無寧凡,這世間早已無她,因此,她早已在心中認寧凡為義父。
這幾年來,她收集了許多關於葉家滅門的情報,可是牽扯的人太多,線索也總是斷開,她始終不能確定滅門仇人有誰。不僅能抹滅證據,還能混淆視聽,這樣將她耍得團團轉的對手,如今的她想要對抗,可以說是癡心妄想,但隻要她活著一日,便不會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