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燃站在幾米之外,低著頭。
男人骨節分明的指頭落在她的下巴上,抬起她的頭:“我跟你打電話,怎麼沒接?”
祝安好看著眼前的男人,唇角牽強的扯動:“我忘了帶。”
長時間沒說話,開口有些沙啞。
男人眸色深濃,看著她這張慘白的臉,“他怎麼樣?”
祝安好抿唇:“還在搶救。”
男人看著她的臉頰,淩亂的發絲黏在側臉,像是哭過。
耐心的將她頭發撫順,淩亂的碎發卡在耳後,聲腔低沉:“先去換身衣服,身上髒。”
說著,男人抬手,示意周燃把準備好的衣服拿過來。
祝安好下意識的朝搶救室的紅字看一眼,然後搖頭:“先不換,我等他出來。”
男人的眸色又暗了幾分,拎著手中的紙袋:“你又不是醫生,坐在這裏也沒用。”
“我不想錯過,萬一一會兒門就開了呢!”祝安好淡淡的道。
“門開了我叫你。”時臨淵聲音發沉。
祝安好似乎沒有察覺男人的變化,靜靜的搖頭:“不了,應該快了,他是因為救我才進去的。”
男人手指徒然用力,捏緊她下巴抬起,強迫她與他對視:“我說,先去換衣服。”
祝安好微微擰眉,扯掉男人的手:“時臨淵,你別無理取鬧,我……”
時臨淵沒有耐心聽完她的話,直接彎腰,將她抱了起來,朝女洗手間走過去。
“啪”的一聲,震耳欲聾的關門聲。
周燃很自然的守在了門口,不讓外人進來。
她被放在了冰冷的盥洗台上,男人粗暴的脫她的衣服:“你別挑戰我的耐心,就算他是為你死了,我也不會同情。”
他討厭看到她身上沾滿別的男人的血。
祝安好本來暗淡的目光一冷,揚手打了他一耳光。
“時臨淵,你混蛋!”
祝安好氣的胸口發悶,紅著眼看他:“許負好歹救了我,他現在在搶救,你在說什麼渾話!”
男人被打得俊臉微偏,舌尖舔過唇角,冷嗤:“渾話?怎麼?為你擋一刀,你就感動了?不顧形象渾身是血的跟過來,午飯不吃,晚飯不吃,連我的電話都不接?”
時臨淵說著,眼底更冷:“祝安好,你這麼好哄,他身上要是再多兩刀,你是不是打算也像昨晚對我那樣對他?”
“啪——”
祝安好又揚手打了男人一耳光,手掌震得發麻:“時臨淵,你再說一遍!”
男人喉嚨發幹,意識到剛才自己說話過分,薄唇抿著沒再開口。
半分鍾後,男人拽著她滿手血汙的手在水龍頭下衝洗幹淨,冷聲警告:“如果你拒絕,我也不介意在洗手間裏用強。”
祝安好剛抬起的手臂一頓,重新落了下來。
“我自己來。”
她說著,從男人手中拿出毛巾打濕,擦了擦臉,把手上的血跡水漬都一並擦幹淨,然後拿起紙袋裏的衣服,自己穿好。
過程中,也沒抬頭看男人,穿完就直接推門出了洗手間。
剛出來,就聽到外麵急匆匆的腳步聲,搶救室的門已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