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路!”男人語氣更差,再一次命令她。
楚煙煙默默的道:“前麵直走,晨光小區。”
薑沉沒想到她這麼爽快的說了地址,冷嗤:“怎麼肯告訴我?”
楚煙煙看他的時候,向來都是目光直接而深刻,她苦笑:“你又不會心疼我住的不好。”
男人唇角一頓,竟一時沒有話說。
二十分鍾後,薑沉的車停在了楚煙煙說的那家小區樓下。
小區很老舊,約莫是平城最早的一批家屬院,已經幾十年,越來越接近房屋的使用年限。
暗黃的樓體上,一道道是被雨水洗滌的痕跡,牆皮皴落斑駁,初冬的爬山虎已經枯萎,蕭條的附著在牆壁上,看上去有些寂寥。
門口小區沒有了門亭,也沒有物業保安值班。
這裏的原住民已經很少了,大多數人都搬走了,隻剩下一些外地做小生意的租戶,管理混亂。
小區裏有半夜還在閃爍的燈牌,紅色的LED顯得很老舊,標著什麼“按摩、足浴”的字眼,瞧一眼便知道不是什麼正經營生。
楚煙煙也不覺得促狹,安靜的下了男人的車,然後道:“我回去了。”
薑沉從車裏出來,冷冷道:“我突然渴了。”
楚煙煙拿起剛才在便利店買的純淨水遞給他:“給你。”
男人淡淡掃了一眼,並不接:“怎麼?不請我去你家喝水?”
楚煙煙:“……”
他都已經看到這小區的水平了,還故意要上去,大概是想再奚落她幾句吧。
楚煙煙聳了聳肩,扭頭看薑沉,不肯往前走。
“帶路。”薑沉冷眸盯著她,催促。
楚煙煙捏了捏掌心,低頭帶著他進了小區。
已經是深夜十一點。
小區裏還有稀稀落落的人在活動,多半是不講究穿著的男性,有些人嘴裏罵罵咧咧的吐著髒話,正在聊哪家按摩店的女員工手法好,長相好。
薑沉還沒跟女人走到單元樓,臉色已經漸漸陰沉了下來。
老樓房是沒有電梯的,普遍樓道狹窄,窗戶也小,采光差,聲控燈有時候壞了幾個,也不見有人修理。
楚煙煙租了房子的頂樓,在六樓。
她走在前麵,三樓的聲控燈壞掉了,黑漆漆的一片,四樓的燈雖然沒壞,但頻繁的閃爍,跟恐怖電影裏必有的場景似的。
楚煙煙走在前麵,聽到男人踩空的聲音,回頭提醒了句:“小心,這裏的燈不太好。”
薑沉:“……”
這種地方,若是讓司清議知道,他恐怕一秒都舍不得讓她多呆。
楚煙煙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照明。
一口氣上了六樓,楚煙煙有些喘,掏出鑰匙邊開門邊對男人道:“我就是住在這種地方,你如果想奚落兩句就奚落吧。”
薑沉站在門口,淡淡看她倔強的模樣:“在他麵前裝裝樣子就好,何苦真委屈自己,看來你做戲還挺認真的。”
楚煙煙扭頭,提起一口氣想要說什麼,終究還是忍下來了。
她推門打開了客廳的燈,“進來吧,我去幫你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