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曉依舊跟平常一樣,麵無表情,走了進去。
這天下午,周舟請了病假。
又三天後,祝安好離開了平城。
她誰都沒告訴,主動然許負定了當天最早一班的航班,在天色昏沉還未亮起的時候,離開了。
飛機上,她經曆了最長的黑夜。
每一刻將要亮起的黎明,都被飛機的速度趕超,仿佛她最近的經曆,永遠都沉浸在一片黑暗中,無法脫困。
祝安好淡淡的歎了一口氣。
許負在她身邊的位置,抬手輕輕地拂過她的發梢,語調溫和:“回到巴黎,你會有新的開始。”
祝安好唇角微動,藏匿了那一點點自嘲:“也許吧。”
人們總是把希望寄托於明天,寄托於開始。
可沒人知道,如果心死了,到哪裏都不會重生。
…………
平城醫院。
時臨淵自那天走出祝安好的病房,隻勉強走到電梯口,就暈過去了。
他身上的傷新舊交織,車禍的傷重新撕裂後又淋了冷雨,因而高燒不退,到了第五天才有所好轉。
但這人倔的很,高燒還非要堅持處理世璽集團的各種事情,尤其是時令臣。
蕭衍之氣得不輕,可仍舊說不動他。
“我說你能不能休息一會兒,公司那點破事兒什麼時候處理不行,你命不想要了!”蕭衍之說完,朝薑沉看。
薑沉坐在沙發上,長腿交疊,手裏一堆訴訟資料,“臨淵,時令臣的事情交給我就行。”
時臨淵淡淡點頭:“嗯。”
他依舊目光舍不得離開電腦屏幕。
蕭衍之無奈的歎了一聲,搖頭:“行,你愛怎麼作,就怎麼作吧!”
剛說完,時老夫人就衝進了病房。
“時臨淵,你還是不是時家人了,你竟然把你三叔送進監獄,你想造反嗎?”
時老夫人氣衝衝的直闖到病床前,指著時臨淵的鼻子大罵:“你還有沒有把我這個奶奶放在眼裏!”
時臨淵敲鍵盤的手指微頓,隻抬起眉梢平靜的看她一眼,繼續手上的工作:“奶奶,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回去吧。”
時老夫人見他這個態度,更加惱火,伸手拍著桌子道:“時臨淵,你現在,立刻把你三叔放出來!”
時臨淵抬起目光,看著眼前這頭發花白,怒目斥他的老人,嗤笑:“奶奶,你還真是偏愛三叔啊!可惜……我不能放過他。”
男人說話始終冷冷清清的語調,這世間的事,再激不起他的波瀾了。
時老夫人臉色微變,瞪大眼睛:“你現在是翅膀硬了,我跟你爺爺的話都不停了,如今我們時家被那個沒良心的女人害成這樣,你倒好,竟然還要親情相殘!”
蕭衍之臉色一變,主動當在老太太麵前,沉聲道:“老夫人,我二哥身體不好,他還在養傷,有什麼事還是等他身體好了再說吧,是您說的,都是一家人,您好歹讓他休息一下吧。”
“衍之,”時臨淵語氣平靜的叫住蕭衍之,索性合上電腦,抬起頭看向時老夫人,薄唇微動:“讓奶奶把話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