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腳步微頓,下意識摸了下頭上的紗布,點頭:“嗯。”
她鮮少這樣關心他。
洗完澡,裹著睡袍出來的時候,他以為楚煙煙應該是回自己房間了。
“我幫你換藥吧。”
一抬頭,女人正坐在小圓桌前,麵前擺著藥箱。
薑沉腳步一僵,站在原地沒有過去。
楚煙煙看著他頭上已經被水沾濕了大半的紗布,擰眉:“傷口沾了水,得重新處理。”
她似乎在笑。
薑沉覺得自己是眼花了,卻鬼使神差的走了過去。
楚煙煙起身,讓他坐在沙發上,然後彎腰小心翼翼的湊到他頭上的紗布前,輕輕的撕下來。
她還沒看到傷口愈合情況,就被男人按住了手腕,“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你不用這麼緊張。”
女人的臉頰的笑意有些僵硬,低頭看他冷峻的側臉:“你怎麼了?”
或者,她應該問,發生了什麼?
薑沉抬頭,盯著她的眼睛,良久。
“沒什麼,上藥吧。”
他鬆開了她的手腕。
楚煙煙動了動唇角,還是沒能問出口,於是安靜的上藥。
傷口的確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楚煙煙還是認真的重新清理了傷口,又塗了一層藥水,貼張紗布。
“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過兩天結痂應該就能脫落了。”她邊低頭收拾桌上的藥箱邊道。
男人下頜線悄無聲息的緊了緊。
他們的約定,等他傷好,就允許她自由活動。
薑沉一直都知道,她做這些,不過是為了想要離開他罷了。
“楚煙煙。”他叫她的名字。
“嗯?”女人回頭,“唔……薑沉……”
剛回頭,就墜入一個寬闊的胸膛,男人強勢的拽著她的腰,將她的後腦勺按下,用力的親吻。
沒來得及呼吸,楚煙煙覺得血液一下子就衝上了腦門,天旋地轉。
男人卻忽然失去理智一般,將她困在懷裏用力再用力的親吻,仿佛要一口將她吞下去才甘心。
吻得太深,她有些不適,隻能退著男人的胸膛拒絕。
灼熱的其實像火一樣,燙得她耳垂顫抖:“別走了,好不好?”
她心頭跟著一顫。
耳邊是男人沉重的呼吸。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隻有這呼吸聲,烙入骨髓。
過了好久,楚煙煙緩緩的道:“你說什麼?”
她清晰的感受到男人的手臂變得僵硬。
然後,薑沉鬆開了她,起身:“沒什麼。”
楚煙煙愣了愣,沒敢抬頭看他,“哦。”
她拎著藥箱,打算放回去,心裏還在反複回想男人剛才那句話,身後就聽到薑沉寂寂的說了句:“臨淵摔下山,可能是植物人。”
她腳步一頓,不可思議的扭頭,“什麼時候?”
“前天。”
這一次,她終於看清楚了男人眼底的空洞與疲憊。
原來,是時臨淵出事了。
接下來,她什麼也問不出口了。
薑沉淡淡看著她,“你去忙吧,我要休息了。”
楚煙煙再抬頭,隻看到他落寞的背影。
在她過往的所有記憶中,他的身形從來都是筆挺的,唯獨此刻,竟顯得頹廢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