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半年相處,趙錢仁對古曉凡多少還是有點兒了解,知道她如果做了決定不容易回頭,所以他早就想好了後招。
他這一哭,古曉凡自然感到意外,怎麼說他也是一個大男人,要隻是為了怕跟她分開哭的這麼傷心還真讓人匪夷所思。
“你怎麼了?趙錢仁。”
“我……小凡,我知道你是鐵了心要和我分手了,我也留不住。隻是我媽,她今天做了磁共振,腦部有腫瘤,腦癌末期,我媽她隻有兩個月的命了。”趙錢仁說完,顫抖著手指了指病床邊兒的塑料袋,那是裝檢查結果的袋子。
古曉凡皺著眉拿過檢查單,這種單子她也不是第一次看,病情有多嚴重看一眼就能知道了。
“你先別急,我們院在腫瘤方麵畢竟不是權威,也有可能誤診呢。”古曉凡輕聲勸道,當然她也知道磁共振是不會騙人的,誤診的可能性很小。
“我們都希望是誤診,小凡,明天你能陪我一起帶我媽媽去腫瘤醫院檢查嗎?”趙錢仁歎息了一聲,又說:“你知道我這前半生都太順利了,沒遇到過這麼大的事,有點兒六神無主了。”
“好,我陪你們去。”
古曉凡覺得她義不容辭,哪怕隻是普通朋友,這種忙她也該幫。何況最近趙錢仁的心理也確實會很脆弱,剛自殺過的人啊,哪裏承受得了這麼多。
“謝謝你,小凡,要是我母親沒事,我們就分手吧,我以後不會打擾你的。如果……”
古曉凡知道他想說什麼,她拍了拍趙錢仁的肩膀,安慰道:“別想太多了,我相信結果會是好的。”
第二天早上古曉凡跟著趙錢仁還有他姐姐姐夫及他父親一起去了腫瘤醫院,檢查結果和在市一醫院一樣。
“病人已經沒有治療的必要了,我們建議做一些讓她高興的事吧。”醫生如此說。
對於這種已經不能救治的病人,最人性化的做法就是不折騰,這點古曉凡懂。
回去的車上,趙春蘭帶著哭腔問她母親:“媽,您想到哪裏去旅遊,想吃什麼嗎?”
“媽什麼都不想,就想看到錢仁早點兒結婚。小凡啊,你答應和錢仁和好了嗎?媽謝謝你!要是能看到你們結婚了,哪怕我走了,也能閉上眼睛了。”
“媽,您說什麼呢,您身體好好的。”趙錢仁說。
“好什麼啊,你當媽媽不知道呢?年初我做體檢的時候就知道了,就是不想讓你們擔心。要不然媽這段時間怎麼一直催你結婚呢。”
這些對話聽的古曉凡心裏很不是滋味,但她也不可能因此就放棄江海潮真的和趙錢仁結婚。
“媽媽,我向小凡求婚了,她說她會好好考慮的。”趙錢仁拉住母親的手,聲音有些哽咽。這種場合,古曉凡也不好強調什麼。
“姐,姐夫,你們送爸媽上樓,我送小凡回醫院。”下車時趙錢仁跟家人打了招呼就帶著古曉凡在樓下停了步。
他看起來已經冷靜多了。
“小凡,我知道讓你因為我母親跟我結婚你可能做不到。這麼短的時間我去跟別人談戀愛,結婚,也不大可能。我想求你幫我完成我媽的唯一心願,跟我假結婚吧。”
“這……”古曉凡有些為難,畢竟結婚要涉及到家人,她不好跟家裏人交代。
“你放心小凡,我隻是需要你人到一下場就行,結婚證我們可以找辦假證的做。至於你的父母家人,我可以請人來客串一下。目前隻有和你結婚,我母親才會信。我求你了!”
“我考慮一下。”古曉凡覺得出於道義,她隻能這麼說了。
“我回去陪我媽媽了,等你的答案。”
“嗯。”
一路上古曉凡心情都很沉重,以至於走到門口差點撞到江海潮身上她都沒發現。
江海潮順勢把她抱住,溫柔地喚了一聲:“瑾兒!”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總算找到她了。
“海潮?你……你是怎麼找到我的?”也許是因為又一次麵對生命的脆弱,古曉凡很感傷,在看到江海潮時,淚不禁溢出眼眶。
江海潮可是一家一家醫院找來的,不過過程他不想說。
“一找就找到了,你前男友怎麼樣了?”
古曉凡把江海潮帶到了醫院外麵的咖啡廳,把趙錢仁和她交往的事都說了一遍,最後也把他和他母親的情況以及他的請求說了。
“答應他吧,我不介意你是‘二婚’。”江海潮溫和地揉了揉古曉凡的發,調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