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後。
車窗外,雪已經融化了,冬天即將過去,萬物複蘇。
錦城是繁華的帝都,童顏離開桐市來到這裏,隻是為了替女兒治病。
甄蜜說,這裏的醫學很發達,真真來這裏接受治療,才能有一線生機。
可童顏也清楚,想要在大城市裏生活,就得需要錢,還有大額的醫藥費,都是她目前麵臨的問題。
按照地址找到了甄蜜住的房區,雖然是舊巷子街坊,但比起之前在桐市的合租屋,好很多了。
“我把房間騰出來了,就是有點小。”
甄蜜也是剛睡醒,她在錦城最大的夜色上夜班,夜色就是比酒吧要複雜的地方,不過那裏來錢快。
“甄蜜,你之前說的工作,我想試一試。”
甄蜜說過,自己在的地方,一晚上賣酒,要是客人高興地還能拿到點打賞的小費。
一個月下來也有好幾千的。
……
夜色,燈紅酒綠,闌珊浮華。
甄蜜端著酒,朝走廊盡頭的包廂走去。
那個包廂,可不是一般人能訂的。
她敲了敲門,走進去,就看到尚學武噙著笑看著她。
不過這次,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身邊那個男人是誰,以前沒見過。
一雙深褐色的瞳孔裏透著無法言喻的冷肆,菲薄的唇輕抿著,隻是一眼,就足以讓她覺得自己深陷冰寒之中。
甄蜜被這樣冷寒的眸光給震懾到了,立刻低下頭倒酒。
“小蜜兒,別怕這冰塊兒,來給小爺親一個。”
夜色誰不知道,尚小爺看上甄蜜了,每次來都隻點她賣的酒。
“尚先生,我不是那種女人。”
甄蜜倒了酒,手都不給尚學武摸一下,就匆忙離開。
“顧衍澤,你把我的小蜜兒給嚇跑了。”
尚學武斜了眼那人,永遠都那副冰塊兒樣子,捂不暖。
“你這個樣子,真無趣。”
別說普通女人了,就是夜色的小姐,都不敢接近顧衍澤半步。
“聽說林家那千金有蘇醒的意識?”
林家千金,尚學武說的是躺在醫院那個,不是……
死在牢裏那個。
見男人眸色暗下,菲薄的唇輕抿,尚學武立刻改口:
“行,不提了。”
那些過去,都幾年了,提了也沒意思。
難不成,人死還能複生?
男人起身,聲音肅冷:“先走了。”
“喂,酒不喝了?”
包廂裏,哪裏還有人回應尚學武,顧衍澤這廝,脾氣越來越古怪了。
惹不起,尚小爺還躲不起啊。
……
“童顏,我剛跟經理提了一下,她讓我帶你過去看看。”
“好。”
童顏跟著甄蜜身後,這複雜的地方,她還是不要亂走為好。
來來往往的人,有的擦肩而過,有的相互碰撞,而童顏一直低著頭。
撞上了誰的肩,她隻是低著頭,在這嘈雜的夜場裏,輕細模糊:
“對不起。”
對不起……
三個字,足以讓男人止步。
是誰的聲音,像極了她。
這樣的幻聽,顧衍澤倒希望,可以多幾次。
回首之處,看到的不過是現實。而現實裏,沒有她。
也許今晚,該試一試新的治療藥了。
——汐顏,尚學武說這次的治療藥,效果會比以往的時間要長。
——那這次,你能多陪陪我了。
……
第二天早上。
甄蜜跟著童顏帶著孩子去了錦城的醫大,這裏治愈過骨癌的病例是最多的。
“一般這個年齡患上骨癌的孩子抵抗力都很低,不建議采取手術,家人可以讓孩子先住院接受化療。”
化療,其實這也是童顏想的。
可現在童顏手上的積蓄,也就一萬不到,連住院都沒有資格。
當務之急,是錢,至少五萬。
多耽誤一天,真真的危險就會增加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