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斯然的微笑一如當初那樣溫和，看了眼時間，問道：
“可以陪我走走嗎？”
“好。”
夜幕微降，霓虹燈下，前方的小路仿佛沒有盡頭。
“喬安回意大利了？”
“嗯，昨天走的。”
聽得出，男人語氣中有釋然，也有幾分難以言喻的情感。
“斯然哥，其實你心裏……對她是有感情的吧。”
就算是再鐵石心腸的人，一個女人在你身邊陪伴了五年，縱使一開始隻是一場交易，但當她有一日不再纏著你，選擇放手離開時，你就會覺得——
心裏好像少了個人，那個位置，有點空。
“我不知道，我沒有厭惡過誰，但除了她。”
像秦斯然這樣溫文爾雅的紳士，對誰都沒有過惡意，可是獨獨喬安，當初用汐顏的生死，來讓他做選擇，達成交易。
在意大利這五年，他真的希望有一天醒來，可以不再看到那個女人。
可是當她說，放他走時，自己心中卻又空缺了一塊。
“我知道感情的事情不能強求，但如果你心中對她有一分不舍，那麼說明你和她之間……是有感情的。”
“那你呢？”
如果對喬安有感情，那對她林汐顏呢。
秦斯然愛林汐顏，從很久以前就很確定。
“我很清楚自己對你的感情，是介於朋友與親人之間，但絕不是愛人。”
像兄長，像可以談心的朋友，像可以依賴的親人。但絕不是，愛的那個人。
“斯然哥，對不起。”
不管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她都欠他一句，對不起。
當初，不是因為她，他與顧衍澤也不會反目。
不是因為她，也不會被陷害成不仁不義的背叛者。
不是因為她，就不會失去自由，在意大利五年。
這三個字，雖然輕，但卻不得不說。
秦斯然來這裏找她之前，就已經想過，她會說這樣的話了。
而自己，好像也沒以往那樣的心痛，覺得非她不可。
也許時間，真的改變了很多東西，包括感情吧。
“汐顏，不用說對不起。”
感情的事，沒有誰對誰錯，隻有誰愛誰不愛。
愛了就是愛了，不愛就是不愛，假裝不愛成愛，隻會互相傷害。
可——
若是假裝愛為不愛，那就隻會遺憾終生。
譬如，如今林汐顏對顧衍澤，不就是如此麼。
“斯然哥，我現在隻想把一切交給時間。離開這裏，去過一段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生活。也許等我漂累了，便就不會再執著過去了吧。”
這樣，她會再回來這裏的。
至於那個人……她也希望他，能夠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