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一別,他們二人再也沒見過麵。要說從安國到京城,這漫長的路上,他們也算共患過難,路上兩人之間也親近許多,但是礙於身份和立場,他們注定做朋友亦是不現實,其他更無可能。
現在再見時這般的情景,易天心中也是五味陳雜。
影澄公主用手挑開他的冷劍,嘴角扯出一個笑容來:“易天,易將軍?”
“屬下受王爺之托,保護王妃,還請影澄公主不要為難。”易天身形一晃就收了劍,轉過身來對著她垂首請罪。
氣氛一度是靜止狀態,誰也沒有說話。
半空上飄落幾片綠樹葉,正落在公主的肩膀,眼看著這京城的天也要轉涼了。
“既然你現在跟在王妃身邊,那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影澄公主拿掉了肩膀上的樹葉,朝他用力射去,削掉他幾根頭發。
“走吧,望日後不見。”影澄公主在他轉身時說道。
聽得她這句話,易天腳步停了一步,還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頭頂的藍天突然被一片烏雲遮住,地上也起風了,是到了添衣裳的時候。
影澄公主拉了拉衣領,覺得這南方的冷天恐怕更難熬些,她開始想念北疆隆冬大雪裏的烈火了,她也該回家了。
影澄公主去尋易雲澈之前,她必須先回去一趟安國,畢竟說服父王以國為聘也要多費些唇舌。在父王心中,她嫁給皇上才算最直接穩妥之法。
所以,影澄公主謝絕了易北欽派人護送的好意,帶著自己的人回安國去。畢竟,京城的人太會享受,坐著那好看的馬車,不知道要奔波多少日子才能回去。
影澄公主在王府住了兩日之後,便出發了。
不過兩天,整個王府被她種滿了各色鮮花。
楊鑫兒帶人再回王府,看著她像是八輩子沒見過花似的,把一院子搞得亂七八糟,俗不可耐。
“哎!這公主的品味,還真差。”楊鑫兒搖搖頭,吩咐下人把這些花都給拔了,反正那公主也不會回來了,她才是這王府的正牌主人!
“是。”小蓮和阿湘帶著所有人忙活起來,這公主手腳還真快,才一兩天時間,就把這滿院子種滿了。
易天抱著劍坐在樹上,晃著兩條大長腿,丟了魂似的。
楊鑫兒仰頭看著易天那張冰冷的臉,卻與往日有些不同,她看得出易天心有牽掛。她笑了笑,有意捉弄他,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塊碎石子朝他扔過去:“喂!小哥哥,可是在思戀我家王爺?”
由於易天正專心走神,完全沒防備突如其來的石子,又加上楊鑫兒忽而出聲,硬生生地把易天從樹上嚇得掉了下來,摔得四腳朝天,嗷嗷直叫。
“誰?!”易天一臉怒容,待看清楚楊鑫兒得意的表情時,懨懨的沒了聲音。
“怎麼?不是在想易雲澈嗎?”楊鑫兒一副看笑話的樣子,圍著剛從地上爬起來的易天轉圈。
易天看了她一眼,低頭認真地拍打著身上的灰塵,冷冷回答:“不是。”掉頭就要逃走。
楊鑫兒卻不打算放過他,追著他問道:“怎麼了?不敢看我啊?你是害怕女人啊?不過,我覺得你和公主相處愉快啊?”
易天眼看逃不掉,原地站住,眼睛卻瞟向另一邊,一臉正氣道:“王妃,請自重。”
楊鑫兒站在原地哈哈大笑,一點也不好玩,和容延年比差遠了!
不過,這也算開竅了吧?竟然看得出本宮在調戲他呢?
小蓮那邊剛忙完抽出空來,瞅見這邊易天被王妃為難,悄悄跑過來解圍。
聽了幾句,待他走遠了,她才靠近。
“王妃,你,你,你不要這樣……”小蓮吞吞吐吐地說著,王爺知道了不好,而且易天是個能把持住的。
後麵的話,她當然不敢說出來。
“好了!你們這點心思,難逃我的法眼!”楊鑫兒一臉得意,敲了敲她的頭。
“那您的心思呢?”小蓮低聲嘀咕著。
楊鑫兒假裝沒聽見,但是歡快的小步伐一下就變得沉重起來,跳躍不動了。
她轉而跑到大柳樹下的秋千上發呆,蕩悠悠的,心卻沉甸甸的。
“王妃,皇後派來送您去北疆的人已經到了。”老管家來王妃麵前稟報。
昨日,景皇後派人來說北王獨自在北疆,缺人照顧,皇上憂心,特來問問王妃是否有心去北疆。今天一早又派人來說影澄公主已經出發去了北疆,王妃若也有意去北疆,便會派人隨行保護。
所以,楊鑫兒聽說了這個消息,才會匆匆趕著王府來住下的。
影澄公主回去了?她確實不放心。
要說這影澄公主,貌美。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且擅長騎射,真是文武雙全,可柔可剛,宜家宜室,又有公主的尊貴身份,簡直就是最佳伴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