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裏剛閃過這個念頭,姚掌珠的身體就非常快速地接到了大腦的指令,真的轉身了。

隻是,雙腳還沒有抬起來呢,她的胳膊就被人從後麵給拽住了。

姚掌珠以為是那個討厭的未來小姨夫,就非常不耐煩地甩著被拽住的胳膊,並厭煩地大聲吼道:“幹嘛呀!放開!”

話音一落,還真的放開了。

姚掌珠心想,算他識相!

結果,轉身一看,竟然是……

“爸呀,你拽我胳膊幹什麼呀!”姚掌珠問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出現在她身後的陳建軍,眼神並同時望向了那個討厭的未來小姨夫,小姨夫臉上仍舊掛著剛才那副人畜無害的笑,但是姚掌珠覺得,這個笑比之剛才越發的不單純了,裏麵摻雜了嘲笑她的意思,發火沒發對人。

被姚掌珠發了頓火的陳建軍好脾氣地笑了笑,開口詢問姚掌珠,說道:“家裏的菜刀,是不是被你給藏起來了?”沒等姚掌珠回答,陳建軍又關心地繼續問姚掌珠,道:“怎麼剛回家就又往外走?是不是你媽,還有你弟弟又欺負你了?”

姚掌珠搖搖頭,說道:“沒有。”

並不想多說的樣子。

因為她真心覺得陳建軍太窩囊了,雖然對她也是真心的好,知道會藏好東西給她吃,但是這根本就是治標不治本,陳建軍得要強硬起來,把夫綱給重振起來,壓住在家裏耀武揚威的許桂花,她才不會被欺負,而陳建軍也不用每次在許桂花和陳天賜把她給欺負得夠夠之後,再關心地問她一句,她是不是又被欺負了。

真的,陳建軍問這話,真的挺……

怎麼說呢。

就跟被對方打了一巴掌,對方還問自己疼不疼一樣。

有點假惺惺,但是又不算假惺惺。

哎,反正不是什麼好話就是了。

見姚掌珠蔫蔫的,不想多說的樣子,陳建軍也沒有追問。

他心裏也知道自己很沒用,可……可麵對許桂花,他真心強硬不起來,最多隻能夠替自家的閨女,擋擋許桂花的怒氣,事後再對閨女好些,借此彌補他這個做父親的無能。

姚掌珠抬頭瞄了眼陳建軍,見他就跟得了雞瘟似的,沒有任何的精氣神,姚掌珠也挺無力的,也不想再深想下去,讓自己不開心,就轉移話題,問陳建軍道:“你要菜刀做什麼?是不是她讓你問我要的?”

這個“她”自然指得是許桂花。

陳建軍點點頭,說道:“家裏來客人了,你媽帶著你弟去鎮上買肉去了。我要到菜地裏割點菜,但是沒刀,我問你媽,你媽說被你給藏起來了。”

“客人……”姚掌珠伸手指著旁邊一直在默默看著他們這對父女在談話的未來小姨夫,問陳建軍道:“他就是我們家的客人?”

沒有想到,小姨的家人也認識這個未來小姨夫。

在她的記憶裏,不是說這個未來小姨夫的家在省城嗎?

離這裏挺遠的。

兩家的貧富差距又這麼的大。

他們到底是怎麼認識的?

莫非是親戚?非常遠房的親戚?

可不是說,富在深山有遠親,窮在鬧市無人問嗎?

姚掌珠挺好奇的。

不等陳建軍回答,姚掌珠就追問陳建軍道:“他是我們家什麼客人的?”

沒有想到,陳建軍卻有些迷茫地搖搖頭,說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在我上山砍柴回來的時候,這個客人就已經在我們家裏了,你媽跟他還說得挺開心的,左一口初陽,右一口初陽地喚著,或許是你媽那邊的親戚吧。”

“好吧。”看來陳建軍是什麼都不知道。

姚掌珠進屋子裏把菜刀給拿出來。

她沒有遞給陳建軍。

在她覺得,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陳建軍又是個耙耳朵,特別的怕老婆,把菜刀給了他,也就等於給了許桂花了。

她還想藏著菜刀威嚇許桂花呢,免得她對自己耀武揚威的,滿嘴的髒話。

於是乎,姚掌珠就對陳建軍說道:“你拿著菜籃子,我跟你一起去菜園子。”

順便熟悉下自家的地,免得等自己一人去自家地頭的時候,她都不認識。

陳建軍瞄了眼那個叫初陽的,猶豫說道:“我們都到菜園子了,就扔他一個人在家裏,這不太好吧,畢竟他是我們家的客人。還是你留在家裏陪著他吧,我自己去菜園子。”

“那有什麼關係?”姚掌珠非常不以為意地說道,“剛才你不也說,她跟這個叫初陽的聊得很親熱嗎?既然很親熱,那關係鐵定很好了,關係很好,也就不用計較這些那些了。”

“但……”陳建軍還是覺得這樣不好。

姚掌珠在後麵推著陳建軍,道:“好了,別但了,我們快走吧,再但下去,天都要黑了。”

被姚掌珠給推得不得不往前走的陳建軍,隻能夠滿臉歉意地對初陽說道:“小夥子,那你一個人在家裏玩,我跟子悅去下菜園子,很快就回來。”

餘初陽帶著滿臉笑意走了過來,對陳建軍溫聲說道:“我跟你們一起吧。”

姚掌珠瞄了眼餘初陽雪白的回力鞋,譏諷說道:“小心把你的鞋子給弄髒了!菜園子裏可都是泥的,一腳踩下去,白鞋子會變成泥鞋子。”

餘初陽此時完全沒有初次見麵的時候,那種盛氣淩人的霸道氣勢。

他現在就跟隻小白羊一樣,麵對姚掌珠的譏諷,也不生氣,隻是好脾氣地笑了笑,說道:“沒關係,鞋子髒了可以洗一洗的。”又對陳建軍,說道:“叔叔,就讓我跟著吧,我可以幫著你們提菜籃子,別看我挺弱的樣子,其實我的力氣也是蠻大的。”

陳建軍最不習慣的就是拒絕。

何況,這個餘初陽又表現得這麼的乖。

陳建軍就點點頭,說道:“那你就跟著吧。不過,子悅說得也對,你的鞋子這麼的白,等到了菜園子裏,你就別進菜園子裏,就站在外麵吧。”

“嗯嗯。”餘初陽點點頭,特別的聽話。

姚掌珠狐疑地瞄了眼餘初陽。

要不是堅信自己沒有做夢,記憶也沒有出現任何的差錯,也沒有認錯人,她都要懷疑,自己之前在小樹林外麵所見到的餘初陽,不是眼前的餘初陽。

看看他這乖巧的樣子,再配上他那俊美的小臉蛋,還有無辜的小眼神,姚掌珠真想伸出她那雙魔爪,狠狠地蹂丨躪他,使勁地捏他白白嫩嫩的臉蛋。

“你做什麼這麼盯著我看呀!是……”餘初陽唇角微勾,特別自戀地說道:“是覺得我俊嗎?從來沒有見過我這麼俊俏的男人嗎?”

姚掌珠:“……”

這人真不要臉!

姚掌珠不僅在餘初陽的腦門上蓋上了個嘴賤的戳,現在又印了個自戀的戳。

她冷笑了幾聲,說道:“你誤會了,我這麼盯著你看,是沒有想到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像你這麼醜的男人!真的是有點辣眼睛!”說著話的同時,姚掌珠還做出遮眼睛的姿勢來。

餘初陽也不生氣。

他的臉上仍舊掛著那副溫和的笑意。

隻是這回從他嘴裏蹦出來的字就……

他慢條斯理地回複姚掌珠,說道:“哦,是嘛,那是你眼瞎吧,亦或者,你的審美不行。”

我眼瞎?

審美不行?

啊呸!

你才眼瞎,你才沒有審美!

姚掌珠氣得鼓鼓的。

餘初陽一本正經地接著說道:“別再鼓著腮幫子了,這樣很醜,就跟癩蛤丨蟆一樣!”

癩蛤丨蟆?

嗬嗬!

姚掌珠嘴角翕翕,想要反擊回去。

但又想到這個初陽的男人挺賤的,自己又賤不過他,最終還是要落敗的。

與其落敗,跟他鬥得成烏眼雞似的,不如大大方方地退場。

於是,姚掌珠挺直了背脊,微抬著下巴,就跟隻驕傲的孔雀那般,蔑視著餘初陽,說道:“好女不跟男鬥。”

餘初陽聽了,慢條斯理地接話,說道:“按照你的意思,我就是壞男人了?壞男人也挺好的,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嗬嗬!”姚掌珠直接送餘初陽一個冷笑,外加一個大白眼。

她萬萬沒有想到,小姨的未來丈夫是這樣的一個人。

說句真心話,她覺得如果讓她選擇的話,那還是朱保國靠譜點,起碼為人踏實,也上進,腦子也聰明,就是家裏窮了點,但是莫欺少年窮嘛,現在窮,不代表今後也是。

可她的選擇沒用。

自己又不是小姨,沒辦法替她選擇今後的人生伴侶。

或許是什麼鍋配什麼蓋吧。

自己覺得初陽不好,但人家小姨覺得初陽哪兒哪兒都好呢?

感情這種事情真的是很難說的。

因著姚掌珠堅定自己在某天肯定會回到自己的時空裏去,把身體還給小姨。

所以,本來對初陽還是挺生氣的,這麼的一想,姚掌珠的氣就慢慢地消了,反正今後跟初陽過日子的也不是她,她隻要在跟小姨各自歸位之前,別把他們的婚事給弄吹了,不好跟小姨交代,就算是功德圓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