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競南被送到了搶救室,大夫出來時,臉色很是肅凜。
周小北的心高高懸起,“大夫,他怎麼了?”
大夫歎息一聲,正好周揚也亟亟趕來。
他看到周小北還安好,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緩慢的說道:“競南他……心髒瓣膜病。”
轟——
周小北的腦子裏好似炸開了一道驚雷,身子踉蹌了兩下,後背狠狠的撞在沁涼的牆上。
“這還不是最嚴重的!”周揚有些擔憂的扶了她一把,“如果是心髒瓣膜病,換顆心髒就可以了。但,你也知道競南是RH陰性血。他這種稀缺血型,一旦得了這種病,根本就是宣判了死刑!”
周小北的臉蒼白如紙,腦子裏好似有無數架轟炸機在瘋狂轟炸。
她順著牆壁一點點的向下滑落,最後坐在地上,全身顫抖的厲害。
“為什麼……為什麼?!”她瞪著猩紅的眼睛,很是頹然,卻又異常激動的喝問著周揚。
每年陸競南的醫院都會免費為五百名患者免費治療,他這麼善良的人,怎麼會得這種病?!
她想不通好人為何會沒有好報!
此刻,眼睛明明酸脹的厲害,然而,一滴淚水都流不出來。
周揚喉間如同堵著一團棉花,此時,他說什麼都是徒勞,隻能用力握著周小北的肩膀,希望通過這種無聲的方式給她一些力量。
從陸競南暈倒到現在,所有人都認為陸競南堅持不了多久,可他就是這樣的堅強,直到現在,還能堅持工作,除了不能主刀之外,他真的讓他佩服!
周小北用力抱著自己,很用力的抱著,可還是全身泛寒。
周揚看著她全身被雨水淋濕,手臂上還有剮蹭的傷口,一臉嚴肅的拉著她去處理傷口。
她用力甩開他的手,眸眼猩紅的瞪著他,質問:“為什麼你要幫著他瞞著我?”
想到這一年來,每每發病,他都孤獨一人,她的心裏歉疚,自責,疼惜……所有的情緒雜糅在一起,終於如同火山爆發。
周揚心口襲上一陣窒悶,他沉默著,沒有接話。
此刻的周小北,太需要一個發泄的口子,而他願意做這個口子。
周小北如同瘋了一般用力的撕扯著他,哭的越發悲傷,連大夫都被她哭的心中悲慟欲絕。
當她哭累了,喊累了,也撕扯累了的時候,整個人向後栽倒。
“小北!”周揚眸色一暗,急忙將她擁入懷中,看向大夫,“麻煩幫我找個安靜幹爽的病房。”
突遇泥石流,小北一定受了很大的驚嚇。
她看似堅強,可內心其實很柔軟,很孤獨,陸競南是她的全部,以前還有恨支撐著,現在,當知道真相,他真的怕她徹底崩潰。
周小北醒來的時候,身上已經換上了幹爽的病號服,手臂上也包紮處理過。
她撐著坐起,急忙就要出去,卻被周揚拉住手腕。
“你就是個混蛋,你放開我!”
他抿著唇角,“小北,我知道,我不該幫競南瞞著你,可是,你這樣大吼大叫的又有什麼用?我知道你需要發泄,可是,那有用嗎?”
周小北的眸光閃了閃。
是啊,她衝周揚大吼大叫又有什麼用?
怪隻怪自己,當初他臉色蒼白的回來,她並沒有往深處想,隻以為他是工作多,勞累過度。
如果那時候,她堅持拉著他去做檢查,或許他們不會走到離婚這一步。
見她終於安靜了下來,周揚道:“現在最重要的是尋找供體,RH陰性血的供體雖然不好找,可我相信一定可以找到!”
周小北訥訥的看著他,突然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