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太太中午就給了回複,與他約在一家高爾夫球場邊的咖啡廳。許書銘驅車過去,要一個小時的車程,可見貴太太的生活多麼悠閑,為了一個家合口的咖啡店,願意坐這麼久的車,隻為品茗一杯隻要十五分鍾的下午茶。
許書銘停好車,走進咖啡廳,發現鍾太太不是一個人過來,還約了兩個女伴。女伴另有人陪伴,攜手一起去了旁邊的高爾夫球場玩,隻剩她一人在等他。
“來了。快坐。”鍾太太容光煥發,站起身熱情地招呼他。
一落座,鍾太太就伸手叫來服務生,歪頭看他:“要喝點什麼?這兒的藍山味道不錯,來一杯?”
許書銘微笑點頭,“好,今天你做東,客隨主便。”
鍾太太聽他這麼說,便笑,“真要好好感謝你,我晚上便走,還以為見不到你,沒想到你正好有空,可見我們是有緣的。”
恰時,服務生端來咖啡,放到他的麵前。
鍾太太略等一等,服務生離開才道:“快嚐一嚐,味道正不正?”
許書銘不得不聽她的指揮,端起來微抿一口,“味道香醇柔順,不僅不苦,舌尖還能嚐到淡淡的酸味,正宗的牙買加咖啡豆,我說的對不對?”
鍾太太差點想站起身為他鼓掌,“很對很對,所以說這家味道正,旁的地方全是冒牌貨,偏偏沒人喝得出來,照樣人滿為患,但我知道,你一定能。”
許書銘笑一笑,喝得出來和喝不喝得起是兩碼事,鍾太太並不知道其中的區別,當然,她也不需要知道,便道:“不知道今天找我聊什麼?”他引她回歸主題。
鍾太太這才想起來自己找許書銘不是單純說笑談天的,她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垂下睫毛看著深色的咖啡液,眼睛很慢很慢地笑了,輕聲道:
“聞天親自過來邀請我回家了,他說,家裏不能沒有我,我是他的妻。”
許書銘看她柔美的淺笑,也替她高興,她實在是一個容易滿足的女人。
“不再多玩幾天?”
鍾太太一聽又笑開了,舒展著腿腳,神情很自在,“等不及了,欣欣還在等我呢。我也想她了,才多大的孩子?早上起床還要人喊許多遍,以前還要我抱起來。我離了這些日子,聽保姆說已經不要抱,我一想起來,便覺得心痛,這得吃了多大的苦,才曉得自己爬起床。”
說著說著,鍾太太便蹙起眉毛,一心擔憂自己的女兒。
許書銘倒不是很理解她的擔心,他的童年溫情並不多,很小的時候就要早早起床幫忙做家務。房子太小,有點動靜就傳遍房間的所有角落,老鼠都沒腳下地,遑論人類?
但看鍾太太這麼關心小女兒,他便想到自己的母親,日子過得那麼緊巴巴的狀態,晚上還要加班多開一個鍾的補習班,就為了多賺幾塊錢的補貼費,給他攢起來,讓他拿去早上買一杯熱牛奶。
天下母親,為了子女大多都是如此。
鍾太太這會兒從思念女兒的狀態中回顧神,有些歉意道:“不嫌我話多吧?聞天就說我這兩天囉嗦,我已經不年輕了,能不囉嗦?孩子再過幾年,都要長得跟我一般高。”
許書銘含笑聽著,鍾太太看他態度溫和,越發有興頭。
“其實還有一件事,”鍾太太將視線瞥到鄰座的空位,似難以啟齒,緩緩道:“那個小明星也來了,看聞天看得緊,好像怕我搶人一樣,恨不得衝到我住的酒店過來抓人。他以為他是誰?”
許書銘抬眼看了看她的表情,她的眉頭緊蹙,一臉的憂愁,很為袁楚川傷腦筋的模樣。
“你說得不會是電視上的大明星袁楚川吧?”許書銘單刀直入,要讓鍾太太自己揭露,那不知道要耗多少時間。
“噯?你怎麼知道——你……”鍾太太顯然狠狠吃了一驚,睜大眼睛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