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織繁默默的聽著,沒有作聲,看著江竹昀平淡的講起這些,同樣是感同身受。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人類所有痛苦,追根溯源,還是因為被賦予了七情六欲。求不得苦,放不下苦,怨憎會苦,愛別離更苦。
“不過,佛還說了,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能換來今生的一次擦肩。織繁,你說我們經曆了這麼多,還是能在一起,這得是多少次回眸能換來的?”
江竹昀沉默了好一會,終於又繼續說下去,“宋織繁,我三十歲了,這些年,我去過了很多地方,看過了很多風景,經曆了很多事,卻再也沒有遇到一個如你一般的人。所以,餘生隻能是你,必須是你。”
是啊,要多少次回眸才能永遠的停留駐足在你的麵前,站成永恒。這是上天賜予我們的緣分,我們再也不要浪費。
經曆了如此之多,才恍然間懂得,這世間萬般皆苦,唯有你是獨一無二的甜,以你渡我,方可守望明天。
宋織繁緊緊的抓住江竹昀的手,收起了眼角的淚,微微側過頭,餘光裏都是他的身影,“那你還不知道吧,佛剛才悄悄的告訴我,說有生之年,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說完,拉著江竹昀停下了腳步,隔著厚厚的圍巾,踮起腳,環住江竹昀的脖子,用力的親了他兩下,那雙眼眸終於還是亮閃閃的了,目光所致是他,眼底溫柔還是他。
摟著宋織繁的腰,江竹昀哪肯這麼輕易的就放過她,“還逃不逃了?”
宋織繁搖頭,認真的回答,“再也不逃了,江先生,這輩子就是你了。”
“是嗎?”江竹昀抱起宋織繁,原地轉了幾個圈,“要說話算話,一輩子都是我的了。”
偌大的廣場裏,江竹昀的話很快就淹沒在人海中,卻永遠停在了內心深處。
回酒店之後,宋織繁乖乖的去洗澡,出來的時候,正巧看見了江竹昀在換衣服,精壯的背上,左肩頭的疤痕,刺痛了宋織繁的眼。
宋織繁輕手輕腳的過去,從後麵環抱住江竹昀,眼睛看著那塊疤痕,好一會,把臉貼了上去,輕聲的問著,“疼嗎?”
傷早就已經完全好了,隻是留下的疤痕還很刺眼,不過已經不疼了,江竹昀轉過身,穿上了睡衣,看著宋織繁委屈巴巴的小臉,捏了捏她的鼻子,“早就不疼了。”
宋織繁點點頭,隔著衣服,又摸了摸江竹昀的肩膀,然後騎在江竹昀的身上,坐下來,貼著他的胸膛,不再說話。
小妖精!
江竹昀的感受著懷裏的人溫柔的氣息,心裏的火兒竄上來,壓抑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沒忍住,抱起宋織繁放在了床上,連逃跑的機會都不留,貼著宋織繁溫柔的皮膚吻了下來。
燈光柔柔的落在室內的每一個角落,這一夜,沒有痛苦,沒有掙紮,隻是單純的愛,熱烈而滾燙,貼在一起,沒有縫隙。就像我們的生命一樣,再也不會有交叉,永遠的彙成一條直線。
新年的第一天,你和我一起度過。以後年年歲歲,也還會是你。這世界上再也沒有什麼能牽絆住我們,隻要有明天,就有你。
雖然,那塊手表已經永遠的落入江心,那篇作文連著許多本日記沉睡在了破舊的抽屜了。好多過往的回憶都被時間的風沙一點點的吹幹,甚至消失了。
不過沒關係,隻要你在,往後的時光,我們還能創造更多的回憶。
新年的這一夜,煙花聲不斷,異國他鄉,別有風情。新的開始在光影裏依稀可見。
——
我曾感受過春風十裏,曾見過夏花絢爛,曾目睹過秋波蕩漾,也曾去往過冬雪漫天。可這些終究抵不過你眉眼的一點溫柔,回眸一笑,你眼中有春與秋,勝過我見過愛過的所有。
此生之光景,有幸以你為名。
——
時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那年,六月晴好。籃球場邊明媚的少女十七歲,演講台上的陽光少年十八歲。
在最美好的年紀,我們於萬千人海中相遇,你帶著驕陽攜光而至,我就站在原地兩袖清風,等你到來。
原來,我們的緣分,從那個時候就是說好了的。
往後餘生,兜裏的糖,眼裏的光,未來的夢,心頭的暖,還是你,隻能是你。
我愛你,至死方休。
我愛你,至死也不休。
下一世,我還要求佛,然後無數次的回眸,直到確定來生我們還會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