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盈的腳步遊走在每個牢籠之間,高束的墨發擋在腦後,蒙麵的黑巾上那雙眼,看上去即高傲又無情,凡是她所經之處,都會遺留陣陣香氣,看著牢籠內那些逐漸昏迷的人,她不以為意,甚至心情大好,手中的鑰匙被甩的嘩啦嘩啦直響。
黑色的鞋履停在一間單獨關了一個犯人的牢籠前,看著裏麵那遍體鱗傷的人,冷眸中沒有一絲憐憫,開門走進,扯下腰間的一個馬皮酒壺,拔掉上麵的木塞,朝著那昏迷的人一點一點的將酒灑向他的傷口。
一聲哀鳴,昏迷的人因疼痛而醒了過來,他順著黑色的衣擺慢慢向上看去,看著她手中正在搖晃的酒壺,不由的皺了下眉,“你是什麼人?”
淡淡的冷笑聲從掩麵的黑巾下傳出,玉手輕抬,扯掉麵巾,一張邪肆的小臉暴露在他麵前,“住持方丈的記性也未免差了點,居然這麼快就不記得我了。”
“是你?”
看著他驚恐的神情,唐歡歡臉上的笑意加深,仍是站在那居高凝著他,“可不就是我麼,看來住持並沒有把我忘了,不過也是,住持既然受命殺我,若是真的這麼快忘了我,豈不是顯得太不盡責,畢竟我還活著不是嗎?”
唐歡歡的話令住持一驚,起聲卻又扯到了身上的傷口,鑽心的疼痛令他不由的悶哼。
見此,唐歡歡嘴角一撩,咂嘴道:“嘖嘖,榮王還真是沒人性,居然把住持傷成這個樣子,哦對了,我發現這監牢裏似乎少了一位小師傅,住持可知他在哪?”
聞言,住持有些惶恐,“貧僧不懂施主的意思,我福鼎寺二百一十六名僧侶全部在此,並沒有少了誰,想來定是姑娘認錯了人,才會出此言論。”
對於唐歡歡的出現,住持除了驚恐更多的卻是疑惑,獨闖監牢,她到底是何等的能耐?不是說她隻是個囂張的丫頭嗎,她到底有什麼本是能做到這一步?
唐歡歡眉梢一挑,嬌俏的小臉頓時浮起一抹深邃,“住持方丈這是看不起我了?要知道我別的能力沒有,但唯有一點那就是過目不忘,凡是我見到過的人一定不會認錯,況且那小僧曾在我麵前出現過多次,我又豈會不記得他?不過你不願說也沒關係,反正我今日也不是來找他的。”
不知這話是真是假,住持緊張的握了握滿是細汗的拳,“施主這麼晚來探監,可允貧僧問下原由?”
唐歡歡雙手往身後一負,啷當著溜達了幾步,“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來問問住持到底是誰收買了你取我的性命而已。”
聞言,住持猛地一怔,他看著那毫不在意的人辯解道:“施主此言便是冤枉貧僧了,貧僧並未做過這樣的事。”
早就知道他不會這麼痛快承認,唐歡歡也沒在這件事上多做糾結,她腳步一頓,轉頭看著他,“好,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逼你,但是你總不能讓我白來一趟吧?”
說到這,唐歡歡頓了一下,她從袖口中拿出一把匕首和一個藥瓶,身形一轉,人便蹲在了住持麵前,她將手中的兩個物件擺在他麵前,嘴角一勾,邪肆的笑了笑。
看著眼前的兩個東西,住持頓時驚愕,先不說她拿匕首想要做什麼,單單那個藥瓶……
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會有化屍蠱的蠱毒?
“你,你想做什麼?”
看他的表情唐歡歡就知道他一定是認出這東西是什麼了,她隨意一笑,懶懶散散的說:“沒什麼,就是想知道一件我必須知道的事,倘若你不想說也沒關係,那麼你就從這裏麵選一件,而剩下的那個……”
話說一半,唐歡歡眼一眯,笑的一臉的無害,“剩下的那個我會把它留給你的兒子,一個死,一個變成僵屍,很有趣不是嗎?”
呼吸一凝,住持一臉的驚愕,他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人,“你到底是什麼人?”
唐歡歡撿起地上的匕首,拔下刀鞘,纖指輕撫著利刃,“我是什麼人你應該很清楚不是嗎,你若隻是為了拖延時間而問這些廢話,那麼我可以告訴你,沒用的,既然我能出現在這,那麼就說明不會有人來救你,所以,你隻有回答我的問題,沒有別的出路。”
“你到底想知道什麼?”
眉梢一挑,唐歡歡似乎很滿意他的識時務,“我要知道你跟我二娘的關係,一點一滴我都要知道。”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住持頭一偏,仿若豁出去了一般。
瞧著他那視死如歸的勁,唐歡歡不由一笑,“既然你聽不懂,那麼就讓我來提醒你一下,唐家的二夫人與你偷生的兒子如今流落在外,我說過,我過目不忘,我若想要找他,你覺得會有多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