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擎夜眼裏噙著淚,麵對這樣的問責,害怕的指著小寶,“皇母妃,是。。。是他。。。打了六哥!”
皇貴妃瞪了一眼東擎夜,繼而看向站在一旁矜貴俊俏的小寶,不再多問揚手就對著他的臉頰揮去--
“給哀家住手!”
威嚴不容置疑的怒喝聲,讓皇貴妃的手不意外的就停在了距離小寶臉頰的兩寸位置處,所有人看著那臉上明顯怒意的皇太後,都誠惶誠恐的下跪,唯獨小寶。
“參見太後!”
皇太後居高臨下的走到皇貴妃身邊,她的出現就連那嚎哭的東擎空都不禁屏息以待,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你們眼裏還有哀家這個太後嗎?啊!”
環顧四周,看著長樂宮門前,被皇貴妃帶來的下人給擁堵的局麵,皇太後臉色更加難看,“皇貴妃,暫時代管後宮,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可還記得那鳳印還在皇後和哀家的手裏,你當真以為整個後宮唯你獨大嗎?”
“母後,臣妾不敢,母後息怒!”
皇貴妃跪地仰麵看著皇太後,即便她心中對皇太後有再多的怨言或者是不屑,但麵麵相覷的時候,她依舊不敢與之對抗。
“不敢?你當這裏是什麼地方?哀家的長樂宮也是你們可以胡作非為的嗎?”
東擎空瑟縮在皇貴妃的懷裏,看著一側孤單站立的小寶,而皇奶奶對此卻是不聞不問,頓時忘了一切,坐在地上指著小寶說道:“你見了皇奶奶不下跪,罪該萬死!”
“放肆!”
親帶我根氣。皇太後臉色陰沉的下人,看著東擎空那頤指氣使的模樣,愈發感覺到他與小寶貝之間的差距。
“空兒,快跟皇奶奶請罪!”
皇貴妃悄聲在東擎空的耳邊吩咐著,心裏也是焦急萬分,早在她過來的時候,就派人去上書房通知皇上了,可是到現在他都還沒有來。
而獨自麵對皇太後,她還是心有餘悸的不敢硬碰硬,畢竟正如她所說,後宮的兩枚鳳印,的確還沒有落在自己手中。
“皇奶奶,是我先打他的!”
小寶低垂著眸子,在此刻皇宮內沒有任何人能夠幫助他的前提下,他依舊不會否認自己做過的事。
他動手在先,的確是理虧。但他絕對不會後悔與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
皇太後盯著皇貴妃和她懷裏的東擎空,直到兩人有種無所遁形之感的時候,才移開視線,竟是屈尊降貴的蹲下了身,麵對著小寶問道:“小寶貝,為什麼動手打人?”
小寶抬起頭,將事情經過完完整整的敘述出來,最後還刻意補充了一句:“皇奶奶,如果我做錯了,我願意道歉!”
“誰稀罕你這野孩子的道歉啊!”
聽著小寶將事情全部說了出來,東擎空竟然再次喊了一句,尖銳的嗓音讓皇太後倏然大怒:“來人,把六皇子給哀家關進佛堂,麵壁思過三日,任何人不準去探視!”
“是!”
得令之後,率先走出來的正是李嬤嬤,而她此刻看著小寶的眼神,也更加慈愛,畢竟親耳聽到這孩子是因為六皇子說要殺了她,才會動手的,這種被人維護的感覺,除了讓她誓死效忠的皇太後之外,就隻剩下眼前的小寶貝了。
“母後,母後不要啊,空兒他還小不懂事,母後你慈悲為懷,原諒他這一次吧!”
皇貴妃是萬萬沒想到,這小男孩在皇太後的心裏居然有這麼重要的地位,他的幾句話,居然就能讓皇太後對一向疼愛的孩子下令懲罰,那磕頭的姿勢下,掩蓋的是陰險畢露的眸子。
“不懂事?真是笑話!李嬤嬤,由你親自執行懲罰,若是有人膽敢違背哀家的旨意,一同待罪!”
“老奴遵旨!”
東擎空被李嬤嬤和其他幾人強行從皇貴妃的懷裏拖出來,那舉動還頗有些生離死別之感,而皇太後隻是冷眼旁觀,拉著小寶的手依舊不悅的神色看著皇貴妃與東擎空拉扯的景象。
“皇貴妃,不過是小懲大誡而已,哀家的話在你看來是可以違背的嗎?”
跌坐在地上,皇貴妃麵目猙獰的看著遠處被拉走的東擎空,而轉頭的瞬間,表情也變為期期艾艾,淩亂了發絲,搖著頭:“母後,臣妾不敢!”
“皇貴妃,這孩子到底要如何教育,哀家勸你還是學習一下皇後為好,小小年紀就如此行事做派,將來恐能成大器!”
充滿警告意味的話,皇太後說完就拉著小寶離去,同時也命人將東擎夜和東賽晴帶進了長樂宮。
而彼時,門前隻剩下被下人攙扶起來的皇貴妃,帶著淚的眸子深深的看了一眼大殿,隨即便直接離開,方向直奔上書房。
“夜兒,告訴皇奶奶,為什麼說小寶貝是野孩子?”
坐在長樂宮的大殿軟榻上,皇太後身邊圍繞著三個年齡相仿的孩童,都是三四歲的年紀,本就沒有太多雜質,她也不想自己一直疼愛的皇子皇女變成那東擎空的模樣。
東擎夜低著頭,“皇奶奶,是晴兒說的。”
三個人在涼亭的一幕,的確是東賽晴率先說出小寶是野孩子的事情,而這時候,東賽晴也忍不住淚眼婆娑的癟著嘴,抽泣著支吾道:“皇。。。皇奶奶,晴兒是聽。。。聽大家說的,所以晴兒才會。。。嗚嗚嗚。。。皇奶奶,晴兒錯了!”
*
上書房中,東擎鐸已經回宮三日有餘,為了中燕國發生的事,正在和東陵天商議著。
“皇上,皇貴妃求見!”
太監總管拿著浮塵踩著小碎步走進上書房,這已經是他第三次稟報皇上,可今日不知怎麼了,往日對皇貴妃無比寵愛的皇上,竟然一連三次將皇貴妃拒之門外。
東陵天眉頭緊蹙,十分不耐的看向太監總管,那眼底氤氳的一絲暴怒狂潮,讓太監總管瞳孔都因害怕而放大,縮著脖子退了下去。
上書房門外,將手中的兩個大金錠子交還給皇貴妃,太監總管為難的開口:“貴妃娘娘,奴才無能為力啊。”
“怎麼會這樣呢!總管大人,你有沒有告訴皇上空兒發生的事?”皇貴妃憔悴的臉頰,雙手緊緊抓著太監總管的衣袖,她如今就剩下皇上這顆大樹能夠依靠,可是今天到底是怎麼了,諸事不順的感覺。
“貴妃娘娘,要不您先回吧!皇上正和太子在裏麵議事,隻怕短時間是不會出來的!”
太監總管看慣了宮內的一切,十分巧妙的避開了皇貴妃的問話,而這也讓皇貴妃心思迷惘,又理不出頭緒。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兒子如今被關在佛堂中,與那麼多恐怖的靈牌共處一室,他又怎麼受得了。
倏然腦海中靈光一閃,皇貴妃再次將金錠子偷偷塞在太監總管的手裏,同時又摘下了手腕上的兩隻玉鐲,悄悄的湊近了太監總管的耳邊,說了一席話,隨後堅定的看著太監總管,在他無奈的點頭之後,皇貴妃則快速的離去。
果然,一刻鍾的時間之後,太監總管便連跑帶顛的衝進了上書房,而再一次被打斷的東淩天,臉上依然可以看出十分明顯的怒意,而這次太監總管並未有任何停留,十分急切的說道:“皇上,大事不好了,貴妃娘娘自縊了!”
自縊?!
這樣的消息,讓東淩天頓時從龍椅上起身,下了上首之後立刻拉住太監總管的手臂,力氣之大甚至讓他輕呼了一聲。
“到底怎麼回事?”
“皇上,奴才路上跟您說!”
說著,兩人丟下上書房內的東擎鐸,隨著太監總管大步離開。
貴妃宮內,一片哀嚎不已,此時所有的宮人正跪在地上,慟哭的看著那手中拿著匕首,不準任何人接近,已然瀕臨崩潰邊緣的皇貴妃。
一條白綾已經係在懸梁之上,站在四角凳上,皇貴妃流著淚,邊哭邊說道:“本宮去了之後,你們記得好好照顧六皇子,還要告訴皇上,本宮和他今生的緣分已盡,來生再見吧!”
“娘娘,不要啊!娘娘求您下來吧!”
一屋子的奴才,被皇貴妃的舉動嚇得不行,有因衷心而哭的,也有害怕主子死了,而被分配到其他宮裏而從此永無寧日的悲戚著。
“你鬧夠了嗎?”
怒吼聲從貴妃宮外傳來,聞此皇貴妃眼睛流轉片刻,隨即便動作迅速的將自己的頭套進了白綾之中,雙腳也狠心閉眼的踹了一下。
頓時這自縊被她演繹的淋漓盡致,雙腿不停的踢著,手中的匕首也被她藏在衣袖之中,她當然不會真的去死,好不容易得到了今天的一切,若是就這樣死了,豈不是便宜了他人。
而她這匕首,正是害怕眾人來不及救她,自己也好留一條後路能夠活命。聽著那腳步聲臨近,皇貴妃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皇上,您救救娘娘,皇上啊!”
奴才們全部匍匐在東陵天的腳下,而每一個臉上悲痛欲絕的表情,也坐實了皇貴妃的舉動,東陵天龍目大睜的看著那已經開始翻白眼的貴妃。
瞬間一道勁氣就從指間飛出,直接打在那白綾之上。皇貴妃的身子從高高的懸梁之上掉落在地上,那已經幾近暈厥的皇貴妃,被宮人扶到軟榻上,折騰了半天,看起來才算是恢複了意誌。
“皇上…”
那虛弱的仿佛不堪一擊的細碎話語傳出,自然讓東陵天皺緊了眉頭,“你到底要幹什麼?朕沒時間陪你玩這種幼稚的戲碼!”
東陵天身為帝王,看慣了後宮爭鬥爭寵的伎倆,自然對於這一次皇貴妃的舉動,打從心裏就直接認定了她在演戲。
更何況,若不是演戲,她掉落在地上,那從袖口中脫落在地上的匕首又是怎麼回事,當真以為他沒看見她裝暈的時候,順手將那匕首再次拾起的舉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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