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也響起最不願聽到的聲音:
“宋帝,怎麼有空來此?”
君莫言清如晨輝的聲音從太子府內傳來,宋南緊張的以眼神示意下人將帷帳再次包裹好,隨後向著府門走了幾步,幹笑的說道:“原來是月王,朕今日閑來無事,所以出宮來體察民情,這不恰好就來到太子府了!月王不知可還有事,進宮一敘如何?”
“嗬嗬,多謝宋帝好意,本王正在找太子,有些事情要和他商量,不知宋帝可有見過太子?”
君莫言與往日差別不大的清冷孤傲態度,讓宋南一顆懸著的心有些落定,隻要他還沒發現事情真相,那一切都好說。
刻意笑臉相迎的宋南,笑著上前兩步擋在了君莫言的左側,暢快的說道:“太子如今整個宮內,不如月王與朕一同回去吧!”
君莫言微微垂眸,眼角的血痣隨著斂眉的舉動輕顫一下,點頭說道:“嗯,也好!”
“那走吧!總管,讓月王乘坐朕的步輦!”
過分熱情的宋南,隻想著盡快將君莫言帶離這個是非之地,畢竟那帷帳之中所牽涉的是宋元國建朝一來最醃臢的醜事。
更遑論其中還有他一心想要撮合與君莫言能夠結成連理的宋清清!這事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勢必要調查個水落石出才罷!
“啊--救命啊!”
眼看著君莫言隨著自己的腳步走向了步輦,宋南七上八下起伏不定的心緒也有所緩解。
誰知,偏偏在這重要的一刻,事情節外生枝。
原本靜謐空曠的街道上,忽然從各方巷子路口處,湧出密密麻麻的一群人,各個破衣爛衫的樣子,蓬頭垢麵根本看不清誰是誰。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些人有的手中拿著拐杖,有的拿著破碗,一看便知道是一群烏合的乞丐。
宋元國京城都邑怎麼會突然湧現大量的乞丐,這一點宋南已然無法辨識,隻因那些乞丐雜亂無章的跑來跑去,而奔跑的方向正是衝著他們而來。
偏偏由於出宮急切,宋南並未帶多少隨行侍衛,此刻隻能呲目欲裂的指使著太子府門前傻眼的眾人盡力抵抗圍堵著。
可惜乞丐的人數眾多,又毫無章法的亂跑,就如同一陣黃蜂過境般,瞬間就侵襲了整個太子府所在的街道。
烏壓壓的一片,你推我搡的亂了秩序,就連齊力抵擋的下人小廝有不少都被掀翻在地,而宋南被太監總管適時的拉到了一旁,將他整個人保護在牆壁和自己之間,以防被這些人所傷。
而僅有的侍衛也徹底被淹沒在人潮之中。
若是此時還有人能夠保持冷靜,必然就會看到君莫言所立的地方,竟然沒有一名乞丐近身。
就在乞丐以最極速的姿勢飆過之後,眼看人群散去,卻是一聲破空傳來的箭矢,直奔宋南所在的方向。
“啊--護駕護駕啊!”
太監總管經曆了前朝動蕩,能夠陪著宋南直到此時,也並非是臨陣脫逃之人,出於對宋南的中心,聞聲轉頭的時候看到那烏黑急速飛來的箭矢時候,太監總管便一把推開了宋南,同時對著那些被乞丐折騰的暈頭轉向的侍衛嚎叫著。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人措手不及,尤其是還沒反應過來的侍衛更是如此。被太監總管推開的宋南,驚懼的回頭就看到對麵房簷之上一排足足有世人的黑衣勁裝,黑色麵巾遮麵的男子,手握弓箭而立。
“撲哧--唔!”
刺入血肉的聲音,讓宋南再次轉開眸子,入目的就是太監總管的胸前瞬間噴湧而出的鮮血和那隻半數沒入胸腔的箭矢。
“宋南,你的死期到了!”
低沉如死神降臨的冷語如寒風刮過,對麵房頂為首的男子,手中已經再次拉弓滿月狀,身邊之人也皆是同樣的舉動,而所有箭矢的方向直指宋南的胸口。
一動不動的宋南,額頭不禁沁出驚懼的冷汗,後背緊緊靠著身後的石牆,聲音有些顫抖的對著不遠處說道:“月王,救朕!”
自始至終,君莫言都以旁觀者的姿態站在不遠處已經麵目全非的步輦邊凝望著,單手負立的姿態彰顯著他無人撼動的地位和並不打算插手的態度。
而宋南的開口求救,也讓君莫言適時淺笑:“宋帝,你宋元國的事情,本王不便插手,看樣子你定然是惹到了仇家,若是本王因幫你而被殃及池魚,可就得不償失了!”
“月王,隻要你幫朕殺了這歹徒,朕願意答應你一個條件!哦不,是三個!隻要你出手,朕相信他一定不是你的對手!”
宋南急切的開出條件,惶恐錯亂的心緒以三個條件為由,請求君莫言的幫助,卻不知道這也成為他今後悔不當初的決定。
而房頂上的男子,聞言有些驚詫的看著君莫言,露出的雙眸微眯,試探的問了一句:“你是月王?無傷?”
君莫言側目,不言不語間,清淡的挑高了眉峰,但本身如閻羅般的氣勢也讓房頂之人錯愕。
“哼!宋南,今日算你走運!”
說罷,那男子如大鵬展翅般從房頂一躍而下,瞬間沒了蹤影。狼藉一片的街道上,塵埃落定歸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