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將至
檀香木馬車內,鋪著厚厚白色絨毯的榻上,放置著茶案。桌上精巧的香爐內散發著淡淡的藥草香。
君莫言靠著車壁,懷中抱著披風裹身的林宣,雙手繞過她的腰肢貼放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莫言,你想要兒子還是女兒?”
在解決了宋元國的事情之後,林宣兩人帶著墨電等人一同向西木進發,檀香木馬車被前後多輛馬車保護在中間,路途雖遙遠,但行路過程中為防止林宣過於顛簸,君莫言早早就下令放慢馬車行進的速度。
在即將來臨的大戰之前,難得如此還有如此清閑的時候,馬車內沒有他人打擾,君莫言抱著林宣,享受這溫存的時刻。
聞言,君莫言不假思索的說道:“女兒!”
“那如果還是兒子呢?”
也許孕婦對於這種生男生女的問題總是有許多猜測,側目仰頭看著君莫言,似是故意戲謔的語氣,讓他寵溺的刮了林宣的鼻頭,說道:“那就繼續生!”
“你這麼喜歡女兒?”
君莫言見林宣坐起身,趕忙給她調整姿勢,生怕行進的馬車讓她感到不適,薄唇微勾,看了一眼林宣的肚子說道:“女兒像你!”
“小寶也很像我啊!”
“但若是女兒,加上小寶,正好一子一女湊成一對好!宣兒,不論是男是女都是咱倆的孩子,你在擔心什麼?”
太過了解林宣的君莫言,雖然淺談交流中她很好的掩飾了自己的情緒,但就在剛剛的刹那間,還是被他捕捉到自林宣眼中閃過的一抹心怯。
深吸一口氣,林宣低頭看著自己指尖,下一刻有些削尖的下顎就被溫熱的指腹摩挲著抬起,望著君莫言平靜無波的眼眸,耳邊傳來他的一聲喟歎的話語:“宣兒,你是在擔心南楚北嶽和東郡聯手出兵的事嗎?”
聞言,林宣眸色閃動,單單這一點自然就能夠讓君莫言知道自己所說無誤,指腹順著她的臉頰遊移,安慰道:“不必擔心,西木的士兵已經在邊疆最好了準備,不論他們這次出兵多少人,結果都不會改變!”
“嗯,烈焰盟那邊也已經在向西木靠攏。莫言,你答應我,如果這一次有危險的話,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為了我,也為了小寶和肚子裏的孩子!”
林宣關切的睇著君莫言,雖然麵色隻是泛著擔憂,但隻有她自己知道,從離開宋元國的時候,就一直心亂如麻的心緒擾亂了她的一切感官。
說不上為什麼,心裏就總是慌慌的,那是一種惴惴不安的感覺,可卻無法得知所為何事,無法不說是種極致的煎熬。
“我答應你!不會有事的,你先睡會,待到了西木之後,視情況而定!”
“嗯…”
淺應了一聲,林宣就順著君莫言的動作躺在了他的懷裏,緊閉的雙眼時而轉動,而複雜的心情讓她備受煎熬,而這些君莫言全然納入眼中,卻沒有多說。
*
紅牆金瓦,初雪迎落。
闊別多日的北嶽國晉陽城內,瑩瑩淺落的素雪自青灰的天空中慢慢墜落。比其他幾國率先進入冬日的北嶽國,白雪落在金色瓦片上,相互輝映。行人奔走間白色的霜霧彌漫空中。
中和殿的之上,風亭身披金色鬥篷站在布滿白雪的台階之上,正氣凜然的看著下方,身邊分別站著戎裝打扮的風夜雨風夜行和常服裝扮的風夜藍。
“太子,出發!”
風亭一聲令下,手臂揮動,瞬時間在中和殿下麵林立的士兵振臂高呼,“出發!出發!”
風夜雨得令後,瞬時看了一眼站在風亭另一側的風夜行,視線不合時宜的飄過他缺少的右臂之上,嘴角也閃現出諷刺的弧度。
曾經北嶽國的少年戰神,在戰場上殺敵無數的他,如今卻變成了獨臂殘缺的王爺,為了一個女人機會毀掉了自己的未來,簡直是荒唐至極。
自然察覺到身邊打量的視線,風夜行故意無視,隨後便跟著風亭一同走下了台階。戰靴踩在白雪之上,發出咯吱咯吱的清脆聲音,風夜行身穿戎裝,披風以兩根帶子係在了脖頸前麵,寬大的披風雖在行走間會隨風蕩漾,但這也恰好的擋住了他空蕩蕩的右手臂。
“二弟,這次戰長沙敵,可不比從前,你若是身體還沒恢複好,皇兄勸你還是和三弟一樣留在北嶽吧!”
風夜雨不知何時走到了風夜行的身側,前麵的風亭正疾步而下,這也恰好讓風夜雨趁機嘲諷風夜行的機會。
鷹眸看著前方天際眯起,將心中的怒氣壓下後,轉頭看著不甚友好的風夜雨,說道:“皇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本王如今大不如前,但戰場指揮和行軍布陣也依舊是戰神風範!皇兄還是保護好自己,以免在戰場上發上什麼不測,畢竟刀劍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