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樣的話,他們對她的傷害值就會降到最小。
這是作為時代為商的呂家人,能考慮到的最有效又最可行的方案。
他到現在還記得,當時顧晨姝拒絕的理由不隻是不喜歡那麼簡答,她甚至還做了很強的對比。
例如,左桐跟她都是藝術生,都喜愛建築,喜愛畫畫,喜愛藝術創作,而呂思辰是商人世家,他的腦袋裏全是利益和價值;就憑著這一點,他們永遠不會在一起,因為不想畢生討論的東西跟藝術無關,沒有藝術,她會死。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呂思辰的藝術修養早在左桐之上,他們是商人世家沒錯,可他更是藝術修養的高材生。
他還記得,被她拒絕的當場,他有些急了,因為他不知道他們還能堅持多久不讓她知道他們要結婚的事。
他說:“你確定你這輩子隻愛他一個人?如果他死了呢?你是不是就不會愛上任何人了?”
大概也正是因為這句話,在左桐的葬禮上,顧晨姝憤恨的哭著奔向他,撕扯他,打他,咒罵他,說他是不折不扣的殺人犯。
這一個湊巧的話演變成的誤會,就這樣一下子隔閡了二十年。
他一直都想保護來著,一直都想保護她的,一直想要堅守的秘密,一直不想破壞她的純潔世界,可是沒想到堅持了二十年的時間,到頭來,還是傷害了一場。
呂思辰看著床上昏睡的人,外麵的天已經全黑下來,床頭點著一盞昏黃燈光的小燈,房間裏的空氣加濕器徐徐的吐著白色煙霧,他拉開陽台的門,冷風中點燃了一支煙。
火光明明滅滅,她在他懷裏的那一刻,既安心又難過,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放手。
因為勞累,因為困頓,因為刺激,當年和現在的畫麵在夢裏頻繁的展現,轉換,又重演。
左桐的笑,左桐的好,左桐的捉弄,左桐的一切都曆曆在目的飄在眼前,就像十八歲的他們,轉眼之間是那些帶著然字的信箋,一張張,一頁頁像是張開血盆大口,一直想要把她吞滅。
猛然的從床上坐起身來,頭痛欲裂,眼前的畫麵全部消散,睜開眼,看到陌生的環境,床頭的小燈和冒著白汽的空氣加濕器,沉鬱色調的房間裏再無其他。
她拉開身上蓋著的被子起身,聽見細微的響動,陽台的人下一秒就拉開陽台門走進來。
看見突然出現的人,顧晨姝幾乎是第一時間反應起來,她所經曆的一幕幕都是真的,下一秒赤腳下地,就要去拉房間的門。
男人快她一步擋在門前,“這麼晚了你要去哪?”
顧晨姝無法接受剛剛經曆的那些,頭腦昏昏沉沉快要炸開了,怒目看著擋住去路的男人,胸口劇烈起伏著,幾乎咬牙切齒的開口,“讓開!”
這樣的顧晨姝是令人擔心的,呂思辰皺緊的眉心鎖的更緊,現在怎麼可能放她走。
“想吃什麼?還是想喝水?”
下一秒,顧晨姝光著腳在地板上蹦起來,用歇斯底裏的方式,嘴裏吼叫著,“騙子,你們都是騙子,放我走,讓我離開,我要瘋了,讓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