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鬱琛，非得要這樣嗎？非得到這種連朋友都做不成的地步嗎？”一絲苦笑綻開在嘴角，苦澀的看著他。
顧鬱琛的眸光漸深下去，死死的盯住她的眼睛，像是要把自己的心掏出來給她看，讓她看個徹底。
陡然陰冷下來的聲音，“朋友？誰要跟你做朋友？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後果有多嚴重你知道嗎？你連最起碼的保護自己的意識都沒有，還怎麼談去國外一個人生活？”
“那是我的事，不用顧先生操心，我死也好，生也罷，都不是顧先生該關心的！”
幾乎應著顧鬱琛的話的尾音，把話激動的情緒喊出來，令顧鬱琛的怒火頓時鬱結在胸口，手腕上的青筋暴起，額頭上的血管突突的跳著。
李媽媽見到兩人劍拔弩張的態勢，趕緊站出來拉住顧鬱琛到一邊，理清楚了兩人現在的矛盾，做出決定。
“好了，都不要吵了，從今天起，少爺回老宅去住，這裏就留給南諾養身體，這樣總可以了吧？”
看到兩人都氣憤不語，李媽媽把南諾安排在床上躺好，才拉著顧鬱琛出去送他上車。
“在這個時候你怎麼能真的跟少奶奶生氣？你跟秦以柔訂婚的事情，至少在少奶奶的心裏還是個坎，想要這麼過去哪那麼容易？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你不是不知道，你該收斂你的性子，你是昏了頭了，把她往外推，你先回去老宅，這邊有我照顧，你放心。”
看著他的車子駛出去，李媽媽才轉身上了樓。
看到她還沒睡的樣子，進門來想要把燈關上，就聽見她弱弱的聲音。
“李媽媽，我昏睡的這幾天，夢到我媽媽和爸爸了，夢到小時候我們一起去遊樂園，夢到我坐的旋轉木馬，夢到媽媽給我戴的花環，夢到爸爸給我買冰激淩……可在夢裏，我怎麼也看不清楚他們的臉……”
苦澀的笑容，眼淚充盈了眼眶，李媽媽的心如刀絞，上前來將她抱住。
“傻孩子，可能是年頭太長，忘記了長相了。”
眼淚就順著眼角滑落到枕頭裏，“如果能回到那個時候多好？現在想起來，我寧願當時跟著他們一起去了，就好過現在這樣艱難的活著了。”
“可憐的孩子，你可不許說這種話，你媽媽爸爸在天上看著你呢，聽見你說這樣的話該多傷心？天底下沒有不愛自己孩子的，沒有不心疼自己孩子的，離開你，是他們沒辦法，可是他們想你好好的活著。”
“我爸爸是個性格溫順的人，從來沒打罵過我，我媽媽是個溫柔的人，做的小餅幹的味道到現在我還記得，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們會離開我，在我那麼小的年紀，我以為他們隻是睡著了，會來秦家接我的，可是一等就是許多年，才慢慢接受他們永遠離開我的現實了……”
這些鬱結在心裏的話很多年了，從來沒對人說過，今天卻想著說出來，跟一個人分享她爸爸和媽媽的好。
像是在故意告訴自己，自己曾經也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