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提前恭喜您跟顧總大婚，到時候恐怕您會太忙，我的祝福來不及送到。”電梯裏，韓雅一臉笑容道。
南諾愣了愣，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
每個人都在恭喜她，可她卻是為取消這場婚禮來的。
她不是不想結了，隻是想跟顧鬱琛商量商量，延期舉行，再等等。
訕訕的笑笑，“謝謝。”
電梯在直線上升，失重影響有些頭暈。
她轉移話題。
“對了，現在還有許多工作需要處理？年假期間，他不該忙的。”
韓雅笑笑。
“少奶奶有所不知，顧總白天忙婚禮的事，晚上忙公司的事，更有甚昨晚忙婚禮現場的事情到今早，實在累了，又怕回去打擾你們休息，就在公司將就了。”
電梯叮的一聲，到了頂層。
電梯門打開，昏暗的光線，和清新的空氣迎麵而來。
南諾愣了一下。
“他現在在辦公室裏休息？”
韓雅引著她，輕手輕腳走到門前，壓低了聲音。
“依我看，顧總是真的累壞了，我先下去。”
說完，韓雅離開。
偌大的公司，平日裏熱鬧非凡，人來人往的，現在因為年假盡顯冷清，她站在厚重的櫸木門前許久，才推門進去。
辦公室裏，光線更暗。
她站著，適應了一會兒看看清裏麵，辦公桌前的沙發上，顧鬱琛正在睡著。
她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大氣也不敢出，他和衣而睡，深眉緊鎖。
地上，散落著從沙發上掉下來的紙業。
南諾蹲下，一張張撿起來。
有公司新一年的財政規劃表，有江南江北的銷售業績，有新開發的企劃書，還有……
南諾怔住。
平板的屏幕，發出微弱的亮光，畫麵中是藍寶石戒指。
屏幕中，藍寶石發著幽深，黯淡的光芒，卻足以吸引她的眼球。
她用手點亮屏幕，不止藍色寶石戒指，手稿，項鏈，手鏈，盡在眼前。
沙發上的顧鬱琛，還在睡著，睡著前，他正在看這個東西？
心裏，某個地方觸動了一下。
她放下，才發現整個辦公室是亂的，前所未有的亂，顧鬱琛可是有輕度強迫症和潔癖的人，怎麼會允許他的辦公室雜亂不堪呢？
南諾把地上的資料一一撿起來，放在辦公桌上。
辦公桌上，紙業一層覆蓋一層，最上麵，放著幾張演示文稿。
婚禮現場細節以及其他。
不止這些，桌麵上，厚厚的一疊資料，全部是關於婚禮相關和婚禮上的，其中，還包括一份嫁妝明細。
秦家早就把她賣給顧家了，哪裏來的嫁妝？
大到房子，車子，公司股票，小到珠寶首飾，都一一記錄在冊。
這些……全部是顧鬱琛給她準備的？
他連這些都精心為她準備了，是怕她嫁入顧家，落人口舌。
這份心思，沉甸甸的，一滴眼淚砸下來，掉在紙業上，眼前模糊一片，忙用手去擦。
沙發上的人還在睡著，疲倦寫在臉上。清淺的呼吸，隔著這麼遠的距離都聽得見。
他睡覺是極輕的，要不是真的累了，怎麼會沒被她驚醒？
資料，再也收拾不起來了，喉頭哽咽。
韓雅說的，他為婚禮的事，忙了一整夜，現在卻在辦公室裏湊合。
如果，她說如果，告訴他婚禮延期的話……
南諾不敢想。
她低頭抹淚，小聲抽泣。
顧鬱琛醒了，衣服和沙發布料摩擦的聲音，在安靜的空氣裏，格外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