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一直以來的困擾,加上李媽說的話,終於讓她再次撥通顧鬱琛的電話。
隻打一次,離開好歹告訴他一聲。
電話接通後一直沒有接聽。
她突然想起秦淮,看了一眼時間,這個時候英國該是淩晨,他們小別重逢,在英國見麵,或許真的很忙。
自嘲多餘,剛想掛斷,電話被接起來。
“喂。”沉的不能再沉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喑啞的發出來。
南諾愣了一下。
“南諾?”顧鬱琛叫她。
她反應過來,“哦,打電話想告訴你一聲,明天我們打算離開顧宅,這些天多謝你們的照顧。”
顧鬱琛不說話,長久的沉默,隔著電話線,能聽見微弱的電流聲。
要不是聽見顧鬱琛電話裏微微歎息聲,還以為他睡著了。
“明天讓司機送你們回去。”許久,顧鬱琛開口。
南諾失望了一下,還以為他會關心一下南陽,這下南陽該傷心了。
“不用了,吃住在顧宅,已經很麻煩了。我們可以自己回去。”
兩人再次陷入沉默,一同越洋電話,隔著十萬八千裏的距離,南諾突然想起遊樂場裏,顧鬱琛拉著她的場景。
一家三口的畫麵,還真諷刺。
忽然想到那些衣服,“原來我房間的衣服,我讓人扔了。”
“南諾,誰準你隨意動那些東西的?”顧鬱琛突然發火。
南諾冷笑,有什麼關係?
“沒記錯的話,那些衣服已經是三年前的款式,而且是我的。”換言之,她有支配權。
“是我買的。”
“……”
南諾張張嘴,沒說出什麼。
沒錯,不僅是衣服,三年前她在顧家的一切都是他買的。
“那婚紗和首飾呢?為什麼還留著?而且放在你房間衣櫃裏,最顯眼的位置?”終於,南諾沒忍住,把這些天一直想問的問題問出口。
突然的沉默。
晨起,顧鬱琛才稍稍緩解的頭痛又開始隱隱作痛。
他起床,打開抽屜,抓了一把藥片放進嘴裏,就著水咽下去。
頭痛絲毫沒有緩解,額角的血管突突的跳著,他站在窗前,窗口開了半個,清風陣陣灌進來。
他看著遠處的風景,光線忽近忽遠。
為什麼?
“大概是為了提醒我那愚蠢的過去。”
轟的一聲,南諾的大腦一片空白,臉上頓時血色。
此時,她站在他衣櫃前,潔白唯美的婚紗頓然失色。
好一個愚蠢的過去。
是不是讓她住在這裏,也是為了提醒他,到底有多恨她?
心裏升起層層冷意,脊背一片冰涼。
她伸手把婚紗從衣櫃拿下來,拿出首飾盒。
“既然這樣,婚紗和首飾當年是買給我的,我能隨意處置吧?”
顧鬱琛皺眉,聽見嘻嘻速速的聲音,“你想幹嗎?”
“鬱琛……我來了,你還好嗎?”
溫柔的有些尖銳刺耳的聲音,順著聽筒傳過來,是秦淮,南諾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為了讓你以後的生活輕鬆一點,讓這些愚蠢在你眼前消失。”
電話掛斷。
她把婚紗和首飾盒都塞進行李箱裏。
三年,她得徹底從裏麵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