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諾看著麵前的筆，沒有接。
這麼容易？
顧鬱琛嘴角笑容淡淡，看的出來，心情不錯。
李律師的筆還拿著，等著她簽字，她怕顧鬱琛突然反悔，拿過筆，在顧鬱琛名字旁邊簽下自己名字。
兩個名字在一起，一個龍飛鳳舞，力透紙背。
另一個，娟秀立體，相比之下少了很多氣勢。
簽完，李律師把簽好字的協議拿給顧鬱琛，他看了看，遞回給李律師，李律師把文件收起來，又抽出兩頁。
“這是南陽小姐的監護權轉讓書，另外這是南陽小姐的更名戶口頁，回頭我會拿去相關部門辦理。”
南諾看著方方正正的戶口頁上，寫著顧陽，監護人處是顧鬱琛，南陽成了曾用名。
心，抽痛了一下。
該來的還是來了。
“南小姐，在這裏簽字就可以了。”李律師指著文件上的一個地方。
南諾的眼球，空洞的厲害。
這個字簽下去，南陽的監護權就歸顧鬱琛，怎麼都像把珍貴的寶物親手送給別人。
是她養了三年的女兒啊。
她遲疑著，不肯簽，顧鬱琛靜靜的看著她。
“撫養權和監護權轉讓是一起的，如果你不簽，撫養權協議書也就不作數。”聲音淡淡，語氣森寒。
南諾抬頭，對上顧鬱琛深邃的目光，深不見底。
難怪這麼容易讓他擁有撫養權，在這等著她呢。
不然怎麼會這麼輕易讓步。
她不簽，南陽還是她的，還姓南；可顧鬱琛有的是辦法，讓監護權變成他的。
鬥不過顧鬱琛，她知道。
“我簽了，南陽的撫養權該還歸我，我還能繼續照顧她？”此時，南諾心裏十萬個不確定。
每一條都像盤根錯節的坑，等著她自己踩進去。
顧鬱琛抽出一支煙，點上，很快煙霧繚繞，周圍充斥著淡淡的煙草味兒。
他吸了幾口煙後吩咐：“李律師，解釋一下。”
李律師垂手而立，規矩的站在南諾麵前，“南小姐，您擁有監護權，是有權照顧孩子到年滿十八歲；顧先生對孩子的監護權也是到年滿十八歲之前，您二位是孩子父母雙方，在監護權和撫養權上是平等的，南小姐請放心，在這件事情上，您不吃虧。”
南諾不懂法律，可李律師的話還是聽得懂的。
顧鬱琛擁有監護權，她擁有撫養權，好像也不虧。
年滿十八歲之後，南陽誰都不屬於。
“如果我不簽呢？”南諾明知道別無選擇，還是問出來。
李律師笑了笑，“南小姐，如果您不簽的話，到時候我怕您連撫養權都沒有。”
李律師的金邊眼鏡框後，折射出深邃的光芒，是來自業界人士的自信，南諾知道，他有這個能力。
一旦到了法庭上，她什麼都不會有。
現在，顧鬱琛是在給她機會。
她有些怕了。
害怕顧鬱琛，讓她徹底失去南陽。
她拿起筆，看著顧陽的名字。
耳邊還回響著南陽不再確認的話，“媽媽，你以後會永遠陪著我是嗎？”
她的手，有些抖。
心一橫，在文件右下角簽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