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諾的手遲遲沒有拿上去,她不敢,甚至有點怕。
這麼多年,跟她母親有關的東西,那麼近。
她抬起頭,看著秦致國,兩隻手交握在一起,緊緊的放在桌下。
“你……我母親的東西怎麼會在你這兒?”她的聲音有些啞。
她記得,當年她父親去世後,他們過得不好,她母親把所有的首飾都變賣了,這個戒指,她沒見過。
後來母親死後,就因為一點值錢的東西都沒留下。
親人們才沒有願意收養她的。
“這麼多年,是許海蘭藏起來的?”她大膽猜想。
自從搬去秦家,許海蘭好像格外討厭她母親的名字,有一次,深夜甚至聽見秦致國和許海蘭爭吵,他們提到她母親的名字。
“不。”秦致國倉皇抬頭,“沒在她那。”
南諾看著她,“我母親的東西一直在你這?”
她很好奇。
秦致國怔了一下,低下頭,握緊拳頭,手心裏全是冷汗。
“我跟你母……”
他頓了一下,“我跟你父親是朋友,你父親臨終前拜托我照顧你們母女,是我不好,沒完成你父親遺願照顧好你母親,也沒照顧好你……”
秦致國的聲音越來越低,“這個東西在我手裏很多年,我現在已經是風燭殘年,做了很多後悔的事,這東西留給你,是個念想。”
聲音很真誠。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南諾隻是不放心,他會這麼輕易把東西給她,如果是以前的秦致國,她信。
但現在,她不信了。
自從秦致國跟許海蘭一起在咖啡廳害她那次,她就看清楚了。
戒指安靜的躺在桌麵上,發出淡淡的光芒,不耀眼,卻牢牢的吸引著她的眼球,移不開。
“說吧,什麼條件?”南諾不相信,秦致國那麼好心,白給她的。
秦致國僵了一下,抬頭,錯愕的神情看著她。
“諾諾,我……我不配跟你談條件,我隻希望你離顧鬱琛遠一點,他是個很危險的人。”
說這話的時候,秦致國的肩膀抖了一下。
南諾從他的眼裏看到恐懼和慌張。
她冷笑,“顧鬱琛是危險,但他不至於害我。是不是秦佳寧的事,嚇怕了?”
沒有地位,人也跟著膽小了。
以前也忌憚,但是沒見他這麼怕過顧鬱琛。
這個把握還是有的,顧鬱琛再怎麼樣,至少不會把她推到危險的境地,隻是讓她自己看清楚,漸行漸遠。
“不隻是佳寧的事,你不知道他……”秦致國性急,幾欲站起來,脫口而出。
南諾疑惑,“他怎麼了?”
“他……他……”半天,秦致國沒說上來,目光漸漸暗淡下去,“總之,他是個很危險的人,遠沒有你我看到的那麼簡單,早知道,當年我就不會同意讓你嫁進……”
“不同意讓我嫁進顧家嗎?”南諾搶白,忽然笑了。
神情淡漠的看著秦致國,“別說的這麼偉大,我都不信,你自己會信嗎?”
是啊,要是當年不是進了顧家,後來跟顧鬱琛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她會上一個普通的大學,找一個普通的男孩子談戀愛,結婚,生子,沒準現在一家人好好的生活著,開開心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