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開始想,送他們一份什麼樣的結婚禮物比較好。
事情太突然。
她不敢想,現在的秦淮還在劫匪手裏,沒有顧鬱琛,會不會保住她的命。
車子開的很穩,不是戴文,她叫不上名字的司機。
車子一路駛進市區,怪了兩個彎,遇到紅燈。
“南小姐,去哪?”
“麻煩去十裏街。”
“好。”
紅燈轉綠燈,車子轉了方向,往十裏街去。
十裏街的名字很好,南諾記得,一直記得,最開始因為小時候,有一段時間爸爸死後她跟媽媽的生活一下子變得很拮據。
媽媽就是帶著她,把東西放進十裏街的店鋪的。
那時候她小,不認識很多字。
但“十”字,她認得。
是他爸爸手把手教的,還曾握著她的小手在宣紙上用毛筆一筆一劃寫過,所以她印象很深刻。
爸爸是個建築設計師,卻常常愛舞文弄墨。
她懵懵懂懂記得,小時候家裏的墨盒被他打翻過好幾次。
再後來,才知道這條街叫“十裏街”。
全是販賣收售古董字畫,典當押金的地方。
那時候,媽媽是帶她來這裏賣了身上的貼身物件換錢用的。
她閉著眼睛,頭微微仰著靠在椅背上,眼角浸潤著淚水。
最近,她總愛想起以前的事,很小很小的時候的事。
有些時間太遠,她都不記得是真實的還是夢境的。
是真是假。
眼淚變得不值錢,想一想,眼淚不自覺的就紅了眼眶。
以前不是這樣的,自從顧鬱琛出事後,她好像格外愛掉眼淚。
她低頭,擦了一把眼淚。車子緩緩停下。
“南小姐,十裏街到了。”
南諾緩緩掙開眼睛,十裏街的大門樓就在眼前,十字街三個字好像剛剛粉刷過,鮮紅的字體,格外耀眼。
她大打開車門,下車。
璟城什麼都在變,無時無刻都在動著大工程,高樓林立,寫字樓比比皆是。
這些年,好像唯獨十字街沒變過。
還是一色的古色古風的藍牆紅瓦,帶著民國時期特有的建築設計,也保留了原來的風貌,獨樹一幟,在這寸土寸金的地方,保持著自己的風格屹立不倒。
不曾被拆,也不曾被毀。
“南小姐,用我陪著您進去嗎?”司機問道,顯然陳管家不放心,交代過。
此時,天已經黑沉沉的壓下來,沒有一絲風,到處都是熱乎乎的黏膩膩的。
南諾拿過包,指了指裏麵的傘,“不用,我帶傘了,去不了多久,一會兒就回來,在車上等我就好。”
“是,南小姐。”
南諾進了十字街大門,裏麵兩側整整齊齊排列著兩排店鋪,商行,不下二十家,做的都是收售古董字畫,老物件的買賣。
南諾穿的單薄,隻穿了一件棉麻質地的連衣裙,白底淺灰色。
手裏拿著一個包,走了幾步,臉上身上就浸潤了一層汗珠。
她挨家挨戶店鋪的看著,但凡看見有盒子的就進去問問。
“這盒子有木質的嗎?”
“你們這隻有這種描繪圖案的嗎?沒有藤蔓花紋的嗎?”
……
一家一家店鋪轉下來,要麼盒子是鐵質的,要麼不是藤蔓花紋圖案的,有描金的,也有百子圖圖案的,更有牡丹花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