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就算她僅有一年的時間，我也保君生，在那之前，誰也不能從我身邊把她奪走，就算……孩子，也不行。”
他語氣堅定，一字一頓，說的斬釘截鐵。
對這個孩子。
他是恨得。
為什麼上天這麼不公平？
“醫生怎麼說？”顧鬱琛目光很犀利，頭腦很清醒。
楚思南微微閉上眼睛，似乎不願意提。
“最近自從來了半山，她心情變得很好，身體也有很大好轉，我還在想，這裏人傑地靈是塊寶地，這麼住下去，說不定她就能完全好起來。
如果這樣的話，我們就在璟城不走了，哪也不去，我願意一輩子陪著她，住在這半山上生活，隻要她高興。
近半個月來，她的胃口變得很好，吃的香也吃的多，麵色紅潤起來，我想是上天眷顧我，願意把君生還給我。
可我想錯了。
一星期以前，她開始嘔吐，吃東西吐，不吃東西也吐，眼看才幾天的好氣色就掉下去，我很著急，我要帶她看醫生，她說沒事，隻是胃口不舒服，可能吃的東西不對勁兒。
可一連幾天過去，菜單換了又換，我開始嚴格把關廚房衛生，事情不但沒好轉，反而更嚴重。
沒辦法，我請來醫生，給她做全麵檢查，結果……醫生告訴我，君生懷孕了。”
說到這，他嘴角揚起一抹苦笑，那麼無助，那麼可憐。
他喉頭翻滾，許久之後才緩緩睜開眼睛，眼底泛著水光，蒸騰了一層霧氣，很明顯。
“她怎麼能懷孕呢？她怎麼可以懷孕，她的身體狀況根本就不能允許她懷孕要這個寶寶。”
她眼底猩紅一片，慢慢低下頭，“醫生告訴我，她的情況隻能把孩子打掉，不然太耗費她的身體和精力，她會提前垮掉……”
聲音戛然而止。
南諾倒吸了一口涼氣。
大廳裏，空氣變得很安靜，安靜的隻能聽到外麵的雨水打在玻璃上的聲音，雨好像又下大了。
半山地勢高，周圍全是樹木，遮擋住大片陽光，過濾空氣，這裏的氣溫本來就比下麵低。
再加上陰天，下著雨，大廳裏的氣溫有些低。
她隻覺得手腳冰涼，背上泛著冷意，忽然，肩上多了一股暖意。
她抬頭，看到顧鬱琛把外套脫下來，披在她的肩上。
西裝外套上，還帶著他的體溫和他身上獨有的，好聞的陳木香。
慕的，她的心，安定了幾分。
楚思南雙手合十，修長的十指交握在一起，用力，指關節泛白。
“大哥，你說我該怎麼辦？這是君生第一次做媽媽，她一直想要個孩子，她很喜歡小孩，我能怎麼辦？大哥。”
楚思南哭了，低低的沒有哭出聲音。
可南諾看到晶瑩的淚水從指縫裏溜出來，掉在地板上，摔的粉碎。
一邊是心愛的女人不長的命，一邊是她一心想要的孩子。
他快要崩潰了。
他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飄出來，“我不想要什麼孩子，我隻想在她有生之年好好陪著她度過，冒什麼險生孩子？”
孩子和命，哪個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