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隻要她肯救他,這些都是他的。
他不肯,說救生圈不夠用。
結果她說,她可以留下,隻要他救顧銘揚。
一瞬間,他臉色很難看,看著這個女人,傻到一定程度的女人,別人都在為保自己的命著急,她卻把生的希望給別人。
她到底是有多愛顧銘揚。
這種感覺深深的諷刺了他。
他當時告訴隋怡雯,顧銘揚一定活不成了,他要帶她走,對她好,不但能讓她活下來,還能很愛她,保護她。
當時那種情況下,這種無異於拚了命許下的承諾,竟然被嫌棄了。
隋怡雯臉色蒼白的看著他,說救不了顧銘揚,她也不活了,要跟他一起死。
水慢慢漲上來,眼看沒過床麵,隋怡雯急的抱起顧銘揚的頭,抱在懷裏坐在床上。
他當時覺得,這女人瘋了。
一定是瘋了。
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是瘋的。
他不顧一切的拉著她,要帶她走,不能讓她死在這個地方。
可隋怡雯拒絕了。
隋怡雯不肯跟他走,死也要死在顧銘揚身邊。
郵輪沉的很快,水漲的更快,眼看就要沒過胸口,她就在床上抱著他。
她知道,今天顧銘揚是活不成了,出不去了,幹脆她就一起死。
後來他在海麵的漂浮物上等救援,手上套著她給的這枚扳指。
有那麼一瞬間,他後悔了。
後悔給顧銘揚下藥,不然她也還活著。
連死都要死在一起,到底是愛的多深?
到底都沒能分開隋怡雯跟顧銘揚,他是挫敗的。
也是自此之後,這麼多年,他沒愛過任何一個女人,逢場作戲,玩玩,但唯獨沒有愛過。
他的心在那一年,那一天,還沒開始喜歡就死掉了。
雨還在下,豆大的雨點改成淅淅瀝瀝的雨絲落下來,天雷滾滾,電閃雷鳴,路上的車輛很少。
他的思緒收回來,喉嚨被顧鬱琛卡的喘不過氣。
那麼丟人的一段經曆,他誰也沒說過,包括現在,他也不會說。
他到底是比不過顧銘揚。
比不過一個死人。
太丟人。
就在他喘不過氣,覺得要死了的時候,脖子上一鬆,顧鬱琛放了手,他踉踉蹌蹌的站在地上,窗外的雨絲順著窗口飄進來,打在臉上,冰冰涼涼。
“咳咳。”他咳嗽了兩聲,臉色不自然的漲紅,“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過去二十二年想翻盤,沒那麼容易,我現在就站在這裏,想讓警察逮捕我,也得有證據。”
“證據嗎?不知道這些夠不夠。”
顧鬱琛從兜裏拿出一支筆,摁下開關。
“沒錯,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麼不好承認的,他們是我殺的。”
“沒錯,你母親是求過我,求我幫她救救你父親,也就是我的大哥……”
“我在酒裏下了藥,兩杯酒,端進他們船艙的臥房,作為海麵起風的壓驚酒,我以為他們都會喝下的,沒想到,你母親沒喝。”
“起風了,風很大,黑雲壓過來,眼看一場暴風雨就要來了,可那艘郵輪我服務過很多次,性能極好,即使暴風雨中也不會出現問題,隻是掃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