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管家站在車門前,忽然想起什麼。
“對了夫人,早上的藥煎好了,就放在鍋裏溫著,夫人要記得喝。”
“藥?”南諾茫然的眨眨眼,“什麼藥?”
外麵是真的熱,才上午十點,在外麵站了一小會兒,渾身出一層汗,太陽白花花的照在身上,跟烤在熱鍋上一樣。
陳管家拉著她走到門口的屋簷下,早上的爭吵她聽到了。
“夫人,其實也怪不得先生早上著急,從昨天看過醫生,醫生開了藥,是顧先生親自盯著人抓了的,又吩咐傭人裏麵最謹慎小心的一個安排煎藥的事,醫生交代,夫人的身體虛寒,切忌寒涼。”
“先生也是著實費了心的,所以早上夫人說要吃涼的,先生才那麼著急。”
烈日當空,蟬鳴不止。
白花花的日光照在大滴上,綠葉都打蔫了,有種被燒焦的感覺,南諾心口蕩漾著一股不明的情緒。
吃藥的事,她昨天隻當他一說。
也沒指望那兩個醫生能開出什麼藥來。
沒想到顧鬱琛追的這麼緊,今天就安排上了。
她身體寒涼自己知道,以前在老宅的時候,給老爺子看病的中醫就說過。
生過顧陽之後,來例假不準,也越發的疼痛。
“我知道了,陳管家。”許久,她才應聲。
陳管家這才放心的上了車,車子開出別墅。
車窗降下來,顧陽跟她擺手再見。
等他們走後,整個別墅院落顯得更加冷清,她抬頭,望向二樓書房的房間窗口,那裏窗簾拉著。
心裏忽然沒那麼壓抑和憋氣,反倒覺得空落落的。
她走回大廳,走近廚房,那裏,果然一個傭人正在守著,看來這就是顧鬱琛找的最小心謹慎的一個。
傭人看到她來,很驚喜。
“夫人,您的藥好了,溫度正合適。”
傭人端給她,一碗黑乎乎的藥湯子,黑不見底的那種,她看了就覺得惡心。
以前吃過,留下陰影了。
太苦了,她不想吃。
“夫人,這藥得熱著吃才有效,涼了就不行了。”傭人不放心的提醒。
“我知道。”她還知道涼了會更苦。
可是她看著這個藥湯子,怎麼也下不去嘴啊,隻是聞著就能想象到到底有多苦,咽下去的那種苦,四肢百骸,鑽進舌頭味蕾的每個縫隙裏。
不是喝兩口水就能衝淡的。
真的要喝?
她把碗往嘴邊一湊,就覺得渾身戰栗。
一想到陳管家的話,又覺得心裏過意不去。
幹脆,一隻手捏著鼻子,一閉眼一張嘴,咕嘟咕嘟灌下去。
這時,書房裏的人走出來,站在下樓的樓梯上正好看到這一幕。
他緩緩走下來,看到她一臉不情願,雙眉擰成疙瘩,小臉皺成一團,仰頭吃了下去。
南諾一口氣喝完。
果不其然,如想象的一般苦。
“水。”一說話,滿口腔裏都是苦的。
傭人趕緊給她倒了溫水,她咕嘟咕嘟灌下好幾口,喝下去,又漱了口,苦味一點沒減。
忽然,一雙有力的大手拉過她,往她嘴裏不知道塞了什麼。
她皺眉,剛想掙紮。
甜的。